赤翎也被燭龍這個恐怖的計劃震驚到了，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完全沒料想到燭龍平日裡嘻嘻哈哈，瘋瘋癫癫，心思竟如此深沉，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提起從前的事，燭龍壓抑的仇恨猛然迸發，眼神犀利令人窒息。“我當然知道，為了保護你們所謂的蒼生，我又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我将這副軀殼都獻給了蒼生，可蒼生又是怎麼待我的，他們個個都巴不得将我碎屍萬段，巴不得将我吃幹抹淨，這樣的蒼生留着又有何用？”

如此嗜殺的燭龍，就連琨羽君都要忌憚三分，語氣也沒有那麼強硬了。“若不是你嗜殺成性，神族又怎會将你肅清。”

燭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中泛起了淚光，他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将眼淚都憋了回去，而後換上平靜的語氣對琨羽君說道：“若沒有神族的默許，我也不會将事情做得那麼絕，我知道他們好名聲，都想做個好神仙，可這世間總有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

“那你也不該趕盡殺絕！”琨羽君還活在光明的幻想中，對燭龍做的事情諸多不滿。

燭龍看着琨羽君一副正義盎然的模樣，隻覺得好笑。“琨羽上神還真是菩薩心腸，不知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作不知道。”

琨羽君不明白燭龍的意思，疑惑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為什麼會那麼巧，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先得到了消息，幾乎是将所有人都殺光了，你們才姗姗來遲，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嗎？還是說你都懶得思考？所有的功勞都是你們的，你們仁慈善良，滿身榮譽；而我呢，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過得艱辛，卻換來千古罵名，滿身傷痕。”燭龍越說越激動，将這些年藏在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頓時感覺輕松了不少。

琨羽君早有察覺，但親耳從燭龍口中聽到又是另外一種感覺，愧疚、自責、迷茫同時攀升，唇齒輕啟，又閉合，嗫噜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嗎？”

燭龍愣住了，他一直以為琨羽君正直，不與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同流合污，但他錯了，錯得離譜，琨羽君不但什麼都知道，更是想勸說他放下過往恩怨，那一瞬間，他腦中緊繃的弦斷了，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滲人得緊。“我這個人，有恩不一定會報；但有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燭龍的狀态很不對勁，眼中猩紅一片，随時都有大開殺戒。

琨羽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想到燭龍此來的目的，立馬将話題拉了回來。“那阿妍呢，你又打算怎麼做？用她來報複我嗎？若你想報仇就沖我來，她是無辜的，你不該将她牽扯進來。”

聽到陸雪研的名字，燭龍漸漸回神，晃了晃腦袋，神情才逐漸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