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的抽屜内,烏祐又找到了一個日曆。
沒有年份,隻有月份,部分日期用紅筆做了标記。
看起來意味不明,畢竟副本裡可沒有日期這個概念,誰也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号,但如果将這些數字單拎出來分析,或許能有什麼收獲。
觀衆這麼想着,也提出了幾種可能:
【中間差了幾個月份,是通過前後月找規律嗎?】
【列出來感覺好像有點規律的樣子……讓我找找筆算算。】
【這肯定是密碼解謎!這裡肯定有密碼箱之類的東西!主播去找找看!】
【按比較常見的思路算了,結果是42675嗎?】
是嗎?
……恐怕從一開始思路就錯了。
日期在副本中沒有意義,但在現實中卻不是這樣。
葉雲州在災情局官網按日期檢索,發現日曆上每一個标注的日期,都恰好對應着災情局官網的一封訃告。
市級别的災情局,其内部也有不同的支隊。而非常恰好的,那些訃告都對應着同一個支隊。
這個支隊也有一串标号,是21301。
順藤摸瓜,雖然官網上明面的人員組成已經更改,但通過更詳細的支隊編号,他從更早的資訊中找到了這支小隊的成員組成,看到了副本裡出現過的那張臉,也知道了一個名字——
紀澤宇。
這支小隊的副隊長。
不久前,小隊原本的隊長因意外喪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紀澤宇将接替對方的職位,但現在他自己也出意外了。
而原隊長死亡的訃告時間,也是日曆上最後被标記的日期。葉雲州還記得那張日曆,單薄的紙面上打着大大的叉号,用着紅得發黑的筆墨,寫得很用力,幾乎要戳穿那頁日曆。
看起來是一個線索,姑且記下吧。
……
直播間裡,烏祐也從病房中搜集到了更多細碎的物件。
表皮磨損的記事本,有特殊标記的鋼筆,珍重保存的獎章……
雖然依舊不知道那件制服究竟意味着什麼身份,但至少可以肯定,這位病人原本的身份應當是一位公職人員。
僅此而已?
少年的目光移向被堵死的房門,如果室内僅僅是這些東西,沒必要這樣防備。
還有他沒發現的地方。
目光逡巡,最終定格在了房間中央格外平整的病床上。
往下,盯着那片平整垂落,進而遮蔽床腳的純白被單。
……可疑。
與此同時,眼前飄過星光。
【☆我記得天黑後病人會躲在床下,說不定那裡會留下什麼線索?】
達成一緻,于是烏祐趴在病床旁,掀開垂下的純白被單,低着頭朝昏暗的床闆底張望。
在透不進光的床底,他與鏡頭都看到了一個很小的金屬箱。
箱子上着密碼鎖,是五位數。
見狀,彈幕再次活躍起來:
【我就知道!我的算法算出來是五位數!就是要先首位……然後依次……最後得到的結果是31642。】
【呃,我的算法和你不太一樣,我感覺可以先通過月份交叉解碼,然後再算……這樣得到的結果是12304。】
【應該是基于日曆來算的,但具體的運算規則目前還沒發現,可能還得找一下對應線索。】
【要不先試一下?感覺這種起碼有三四次試錯機會吧!】
雖然先前一直被主播無視,但到了解謎關頭,觀衆們終于找到了可以發揮的地方,灑灑洋洋在彈幕上發出自己的結果,自信這回總會被主播看到進而找機會追問現在的情形……
卻不想依舊被冷漠無視!
一度惱羞成怒想要離開,但一想到四個直播間也就這裡還在正常運轉,觀衆們隻能安慰自己可能是新人比較謹慎——
【☆五位數啊。】
【☆試一下21301?】
“好。”
烏祐點點頭,撈起密碼箱,開始撥數字。
觀衆們:……不是哥們你?
【從剛才就想問了,為什麼主播這麼聽那個花裡胡哨彈幕的話?】
【我還以為隻是巧合……難不成主播對彈幕還有皮膚歧視??】
【倒是給個依據啊,我至少還給了計算方法,那個星星彈幕不會是亂說的吧?】
【這怎麼都算不出2開頭吧?怎麼像是知道位數随便說的,有必要試嗎?】
【這就信了??要我說主播你會後悔的——】
最後的那條彈幕才飄過一半,就聽見“啪嗒”一聲,少年手上的密碼箱忽然打開了。
密碼正确。
【……】
原本氣勢洶洶的彈幕驟然啞火。
沒了這些彈幕幹擾,烏祐的動作還更利索一點,密碼箱裡放了一沓信紙,為了讓搭檔能夠看清楚,他将其依次取出,按順序挨個展開放在病床上。
從左往右,一共7張。
每一張信紙上都是鮮紅的文字,語氣從平靜到失控,單憑那逐漸混亂潦草的字迹就能看出那份掙紮。
[我将永遠忠于我的理想,我的組織,我的信仰。]
[我将為它奉獻我的所有,包括我的自我,無論需要我付出什麼。]
[成功接近目标。]
[對方試圖用詭計迷惑我,但我不會被蠱惑,我将堅持自我直到完成任務。]
[再次清掃阻礙。]
[已經過去很久了。]
[或許,我應該離開這裡……]
[不能再繼續下去。]
[……不,我還不夠資格被接納,被寬恕。]
[讓我彌補,讓我彌補吧!]
[醫生,我已經看不清鏡子裡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