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完人數,投票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二人的票數趨平,接下來每一個人的選擇都至關重要,要慎之又慎。
劣勢方的票數又追平了。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大多數人都看出來了大家想做什麼,也有不少人躍躍欲試,他們也想搏一搏平票的後果。
雖然這裡的玩家素不相識,但思想卻同頻共振,也許從進入這個遊戲開始,大家都從原來的孑然一身的狀态,被遊戲環境捆綁成了一個整體,一榮俱榮。
如果能用少數人的性命換取大部分人的存活,不失為一方良策。
最後三秒……
劣勢方差兩票追平,時不言毫不猶豫按下了投票按鈕。
他剛剛清點了三遍人數,持有投票權的人,是偶數。
他這一票,是壓軸的一票,還有一位壓台的人。
那麼,誰會是最後一位持票人?
時不言的目光從衆人臉上梭巡而過,然後落在了身側的吳銘臉上。
見他看過來,吳銘沖他笑了笑,然後毫不猶豫地點下了确定,選擇追尋時不言的足迹。
他補齊了劣勢方缺失的最後一票,最後的結果,不出意料,是平局。
衆人的眼神都殷切起來,他們都在等,等待最終的判決……
這次,台上的兩人都消失了……
——也隻有他們倆人消失了。
平票的結果,以祭台上的二人消失,換所有投票者無一傷亡完美落幕。
接下來的投票,他們卻不準備再沿用此法。
雖然可以保全所有投票者的性命,但也預示着,被送上祭台的人都難逃一死。
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如果把票全數投給一個人,下一局,就隻會有一人消失。
這已經是極盡所能損失最小化的方法了。
餘下所有的玩家,也從短暫的興奮裡,回歸到了長久的緘默之中。
人們面前的顯示屏給他們的臉打上了無機質的冷光,亮起又很快熄滅,台下的看客們神情冰冷,一條條生命在他們擡手間消失,也有人因此重獲新生。
反倒是祭台上的人,神情各異。
有人哭喊求救,有人一言不發,有人生死看淡,有人崩潰痛罵。
人生百态,在短短幾個小時裡,在這一方小小祭台上,被展現得淋漓盡緻。
最後一輪開始前,時不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看似鎮靜自若,顫抖的指尖卻早已暴露他的心緒。
他還是不能理智地看待這場屠殺。
即使他是殺人者。
那些弱勢方臨死前的眼神,崩潰的、絕望的、釋然的、感激的,全都如同烙印般,深深、深深地刻進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他們是不同的,卻又如此相同,都是沒有選擇的被屠殺者,變故發生前站在陰影區外的人屈指可數,台下這些人,葬送了幾乎一半玩家的性命。
最後一輪了……
馬上就結束了。
時不言閉了閉眼,靜靜等待着,這最後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