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那位匹諾曹一樣被他的長鼻子帶着飛出去的人,在破開門的那一瞬間,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然後就沒了動靜。
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
與此同時,一道幹澀喑啞的女聲從上方傳來。
“你們……都是我的祭品嗎……”
喧鬧的人群瞬間冷卻了。
章魚須走到一半,感覺到不對勁,還沒看清什麼情況,身體就就已經誠實地往下走了。
誰?
時不言剛想回頭看看。
他的身側就伸出一雙手來,看似柔弱實則決絕,将他的頭強硬地掰了回去。
一道幾不可聞的顫聲也随之傳來。
“别回頭……”
時不言的身側,風清韻的狀态從進來這裡就不對了,隻是現在變得更為明顯。
她的身體微微發着顫,仿佛在害怕着什麼,嘴裡不停嘟囔着,似乎想告訴他些什麼,抑或是在自言自語。
“……别回頭……”
“不要對上……她的眼睛……”
可祭祈巫女是通過小世界和火棘藤蔓殺人,又不是靠精神控制……
她在害怕着誰?
不要對上……誰的眼睛?
風清韻隻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從進入地下室的第一眼,她就清晰地意識到,她重遊到了舊地。
這裡是她跟餘辜決裂之地。
她第一次來到這裡,是被餘辜抱進來的,彼時她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眼見着她即将被拖進祭祈巫女用來剝奪玩家生息和個人技的法陣,她滿心絕望,卻還是有些不甘心。
“為什麼?”她艱難地偏過頭,注視着身後那人的眼睛。
她不明白,餘辜陪她出生入死這麼多場遊戲,為什麼如今卻想殺她。
她那麼相信她,從沒懷疑過她的真心。
拖行那人停下腳步,坦然與她對視,清淩淩的眼裡看不見絲毫悔恨與愧疚。
“他們說,你都是依賴我的能力才有如今的地位……”
那人終于停住了她前進的步伐,沉吟片刻,回答了她的問題,那認真的神情,好似真的在思索着原因。
“他們還說,我是因為你的個人技才對你青眼有加……”
看着餘辜略帶茫然的神色,說出的話卻這麼讓人心寒,風清韻終于心死,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可是真心瞬息萬變。
原來她們之間的情誼,早在無數人的風言風語裡,成了遺迹……
距離餘辜失蹤已經過去了五年,五年的光陰,足夠大多數人淡忘久遠的記憶。
或許不是忘了,是麻木了……
五年的時間,無論傷口有多鮮血淋漓,也該結痂了。
即使,刀刃還留在傷口裡。
風清韻也以為自己忘了,忘了餘辜所有的背叛、傷害。
她有時甚至還在懷念,懷念同餘辜在一起的那些時光,那是她短促的生命裡,少有的、輕松惬意的日子。
直到她在鏡石長廊裡再次見到那人,記憶的洪流掀起了滔天巨浪,将她吞噬、掩埋……
——原來她從未忘記。
她的心被困在了生命的梅雨季,無論她走了多遠,她的生命總是水汽淋漓……
——
“叮咚——發現遊戲内出現高危級逃犯,初步檢測……逃犯種族為……亡靈,不死不滅,能夠……借他人身體……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