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實BOSS也不知道原來有多少人蛹吧。
隻要在它降臨前把人從蛹裡剝出來,那些人還有一線生機。
仍舊有人固執己見,覺得BOSS既然放過了自己,那自己的親朋也該被放過,死抱着人蛹不撒手,又蠢又犟。
“他們是死時區的人,你們帶離了他們,她會被驚醒的。”
時不言覺得這個BOSS還真是好說話,這種時候居然還在溫聲解釋,絲毫沒有動怒。
不過,他很明顯地抓住了她話語的重點——死時區。
時針從二指向六的這一段時鐘紅色區域,大概就是死時區,其餘的地方就是生時區。
研究了很久明面和暗面上的遊戲規則的時不言很清楚,不同難度的遊戲副本都有相關的死亡指标,達到這一指标才能維系遊戲難度排行。
大概是死時區的人太多了,副本BOSS又不是一個嗜殺之人,于是給了他們二選一的機會,挽救了二分之一的将死之人,而決定誰生誰死,就由處于生時區的玩家自己決定了。
所以,才會有先前神殿裡的“生死裁決”事件。
既然已經給了一部分人生的權利,這剩下的,自然就成了祭品,用以給BOSS維系能力和壽命。
那些妄圖把人蛹一起帶走的人,多少是恩将仇報,BOSS給了他們生機,他們卻想置它于死地。
它說,你們這樣做,她會醒的。
她是誰?
難不成這個副本BOSS精神分裂,有一個善人格和一個惡人格,現在出現的是善人格,但如果出現違背副本規則的行為,就會喚醒惡人格?
時不言發揮了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腦海裡不斷湧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想法歪打正着,擦中了真相的尾巴。
扛着人蛹的那些人,一部分人很識時務放下了人蛹自顧自走了,大概交情不深,本着試一試的想法,不行就算了,他們也不強求。
還有零星幾個人僵持着,即使BOSS臉上已經出現了不愉,他們依舊不為所動,好似希望BOSS被他們的精神感動,然後拱手放人。
這些人太天真了。
“這些蠢貨在幹什麼?把BOSS惹毛了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誰把他們帶進來的?”已經有人看懂了BOSS的臉色,害怕這幾粒老鼠屎攪了一鍋粥,害怕自己被遷怒,連連咒罵着。
罵聲還沒停,異象就發生了,正中央的巫女閉了閉眼,難以忍受般皺了皺眉,她臉頰上左二右三的紅痕變了,變成左三右二,然後——
她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原來的随和寬厚蕩然無存,變得肉眼可見地嗜殺癫狂。
還在僵持的人終于意識到不對,抛下了人蛹準備逃跑,第一個人剛踏上兩層階梯,已經來不及了。
巫女揮揮手,刹那間,天梯再次轟然垮塌,她先是回頭看了一眼早已逃出地下室的衆人,冷哼一聲,才大踏步向着跌下來的人們走去,他們終于意識到大難臨頭,開始痛哭流涕,渴求着巫女的憐憫。
奇迹會再次發生嗎?
顯然不會了……
迎接他們的終将是死亡,雖然他們現在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但看到同類被滅殺,時不言還是做不到無動于衷。
他難受地扭過頭去,心裡卻有些怪異感。
“惡人格”出現後,先前的“善惡人格”理論也被他推翻了。
他感覺,先前的“善人格”就是一個智慧且仁慈的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而後出現的“惡人格”,卻像一個隻知殺人的惡鬼,它反倒更符合祭祈巫女遭到信徒背棄後,想要的跟俪浮教衆魚死網破的徹底封魔狀态。
一個人就算人格分裂,也不會出現如此強烈的差異,這種情況,更像是一體雙魂。
所以她說,“它會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