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着抓個人帶路就行,要求可以随便提,結果一抓就抓到了苦尋多年的目标,今天真是撞大運。
[花辭木:我知道一條了無蹤迹的小路。
傅冬野:诶,我也知道!]
花辭木還在閉着眼等死,然後就被一聲極其耳熟的“花凝”叫得猛地睜大眼睛。
一睜眼,傅冬野那張臉就映着十字架的瑩白出現在他面前。
這張臉他恨之入骨,絕不會看錯。
不是鬼……
花辭木一腳就把他蹬了開來,一個鯉魚打挺就翻了起來想跑,沒跑兩步又被趕上來的傅冬野從背後抱住摔在了一起。
感受到肢體的接觸,花辭木想也不想,掄起胳膊就朝着身旁人的身上臉上打去,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結果就是——花辭木被反綁着手壓在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花辭木:……
他就知道。
而好不容易摁住人的傅冬野立馬抓住這個機會,焦急地就要解釋:“花凝,花凝你先聽我說……給你下通緝令的事我沒辦法……”
“嗤——”花辭木剛聽兩個字就嗤笑着撇過了頭,然後又被強掰回來,繼續聽着身上人的托詞:“當時我才剛剛上位,還沒有實權,義父随時能換掉我,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你相信我花凝……
“我、不、會、再、信、你、說、的、任、何、一、個、字!”花辭木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随後再次閉上了眼睛,不願再聽。
他從前也是被傅冬野這樣騙進了地下城,可他得到了什麼?
遍布十二城的通緝令?逐日攀升的懸賞金?日夜躲藏的心力交猝?
他像個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的時候,傅冬野在幹什麼?
他在地下城聲望如日中天,成為了無冕之王。
要不是他心如死灰跳了第十三城的死亡之海,要不是師父早就算到了并等候他多時,花辭木早就死了千千萬萬次,還輪得到現在在這兒聽他解釋?
講給花凝聽的隻是個最不起眼的原因,他不願意一次次将傷疤揭開示于人前,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憐憫、惺惺作态。
他不會再信任任何人。
信任,隻會換來反複的欺騙和傾軋的背叛。
“花凝,你别這樣……你睜開眼……看着我……看着我好麼……”從他閉眼開始,傅冬野的聲音,逐漸從平靜,到乞求,再到癡狂。
花辭木無動于衷。
于是他不再說話,而是俯身,吻上了那抹涼薄的唇。
花辭木:?!
他猛地睜開眼,想掙脫開來,卻依舊動彈不得。
見他終于有反應,傅冬野這才直起身來,雙眼就這麼沉靜地看着他,然後舔了舔自己的唇。
“你瘋了嗎?!”花辭木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很久很久,才顫抖着發出诘問。
“是的,如你所見……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傅冬野停頓了片刻,眼神愈發幽深。
仿佛意猶未盡般,他重新俯下身,開始加深剛剛未完成的行為。
“唔嗯——”花辭木隻能被動地接受着,發出些無意味的嘤咛。
在荒蕪人煙的審判之地,在層層疊疊的罪人墳茔裡,兩位反目成仇的故人重逢,沒有任何人知曉,也沒有任何人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