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年少時就非常喜愛這傀儡戲，一聽到盤鈴聲就挪不動腳步，便知道演傀儡戲的賣藝人來了，他就好像被戲台上的傀儡勾了魂，喜愛到直接入了這一行，這一演就演了一輩子。

但熱愛終究還是不能當飯吃，賣藝讨生活，颠沛流離一生最終什麼也沒剩下，沒有家，沒有伴，隻有這個傀儡與他作伴。

說着說着，老人說着說着忍不住落了淚，用打滿補丁的袖子去擦，淚水怎麼都止不住。

連源不擅安慰人，笨嘴拙舌地說了幾句沒用的好話出來，忽地靈光一閃，提出想欣賞一下老爺子的手藝，看看這讓人癡迷的傀儡戲。為了不白嫖，他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找出一些碎銀子塞給了老人。

對于自己演戲的本事老爺子還是自信驕傲的，他止住了眼淚，擦了擦臉調整好狀态，給連源演了一出。

那伴着盤鈴樂翩翩起舞的木偶美得觸目驚心，伴着咿咿呀呀的唱詞，演盡了悲歡喜樂，縱然知道隻是絲線牽出的舉手投足，也令人拍案叫絕。

看着木偶那絕美的眼睛，連源覺得它好似活過來了，有什麼魔力一般，将他的魂都勾了去，直直地朝着傀儡的身體裡飄去，與傀儡融為了一體，被絲線牽着，操縱了一舉一動。

他想轉頭，想移動自己的四肢卻根本做不到，隻能随着木偶婉轉舞動，卻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不對！這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他努力去看那老人，借着眼角餘光看到了老人高大的身影，他仿佛變了個人，腰背不再佝偻，青絲如瀑，皮膚也沒有了皺紋和斑點，可連源怎麼都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身邊散發着溫和的金光，一點也不刺眼。

“我的孩子，去吧，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飄渺的聲音在四面八方回蕩，讓人感覺近在眼前，再去仔細聽時又遠在天邊。

金光化作一顆顆光點緩慢又堅定地靠近連源，一股暖意自額頭向下流遍全身。

少年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

……

猛然驚醒時，他躺在黑乎乎的木炭旁，柴火已經燃盡了，沒有一絲溫度，應該已經熄滅很久了。

那演傀儡戲的老人也不知去向，沒有留下一絲痕迹，連源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來過，還是說那隻是他的一場夢呢？

隻不過在這樣冷的天氣睡着，他居然一點都沒覺得冷，真是奇了！

“系統？系統，出來！”

“欸！來了客官！叫小的有何吩咐？”系統立馬變身跑堂小二笑嘻嘻地出現。

“把我進來這裡發生的所有事都描述一遍。”

“……您讓我‘滾一邊去’之後我就滾了，然後主人突然就躺地上睡着了，怎麼都叫不醒呢！後來，嗯，好像感受到了至高法則的氣息，祂降臨了我也不敢動啊，主人就一直睡，都睡了好多天了，大概有兩三天吧，後面就是主人自己醒了。”

連源皺眉，系統提到了至高法則，難道這就是民間傳說的天道夢中賜福嗎？

他努力回想夢中的情節，原本清晰的畫面越想越模糊，細節消失，這段記憶也逐漸遠去，最後隻留下一個大概的印象。

一段文字突兀地出現在腦海中，記載了修煉的方式與階段，連源很确定他原先是不知道的，現在他知道了，就像是常識，又或者生來就知道如何呼吸一樣自然而然。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哇哇哇！主人，剛剛人家的能量暴漲了一大截，有新的訊息出現了，還解鎖了一些好用的功能呢！主人你要不要看一下？”系統的聲音興奮激動，高興得像個孩子又蹦又跳的，有些誇張。

“不急這一時，外面的雪小了許多，等徹底停了咱們回城裡再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