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着急地看向景星灼，卻并未看出什麼特别之處。

“景兒，你最近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自己的狀态有什麼變化？”

白衣仙尊的眼眸因擔憂和勞累有着些許污濁，景星灼撇開臉，不願與師尊對視：“我能有什麼變化。”

師尊隻好将目光轉至一旁耐心等候的青年：“鸾兒這段時間一直和師兄相伴，你覺得呢？”

異常……嗎？好像從他們一同跳入碧幽譚來到人間後，師兄便全是異常。

司寇鸾抿了抿唇，迎着景星灼幽暗無光的眼眸，還是選擇張口：“師尊，師兄在人間的時候很安靜，感覺和往日不太一樣。”

瑾瑜仙尊聽懂了他的暗示，景星灼不知為何，對自己小徒弟有着莫名其妙的敵意。而對自己厭惡的人這種态度，可不是景星灼的風格。

男子和退至紅發仙尊身後的青年對視，愠色漸濃：“小師弟。”

司寇鸾微眯雙眼，嘴唇拉開一個戲谑的弧度。

鋒淵仙尊不願聽景星灼廢話，一把抓住他的手，強行與他共感，卻直接感受到了男子體内一片的混亂和錐心的疼痛，連他這種法力高深者都沒忍住皺了皺眉。

瑾瑜仙尊也學着他那樣抓住景星灼的手，震驚無言，最終問道：“景兒，你知道你自己的身體狀态很差嗎？”

景星灼抽出自己的手：“隻是疼了些罷了，師傅不覺得這樣很舒服嗎？”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景星灼沉默不語。

剛到人間時還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可殺掉了幻境裡過去的自己後，他便一直處于這種狀态。可他誰也不想告訴。

他的師尊不依不饒：“是從商淩珂開始，還是人間桑醉墨的幻境開始的……亦或是，兩者都有？”

白衣仙尊急切地牽起來他的袖子：“快跟我回去，我們去找找定景長老，不，我明天就召集全天下的能人異士，看看能不能有解決方法……”

景星灼甩開他的手： “我不要。”

“誰都可以被污穢覆蓋，可唯獨你，不行啊。你要是死了，堕落了，對得起我們那麼多人為你的付出嗎？”

白衣仙尊牽着景星灼的袖子走向遠方，景星灼扭頭看着司寇鸾，兩個人的眼眸對上，他卻率先轉過了頭。

司寇鸾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師尊将自己留在原地，強行帶走景星灼。漂亮的五官耷拉着，神情裡是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幾多擔憂，幾多落寞。

許蘭辭的手放置在了青年的肩膀上，安慰性地拍了拍。

“小神棍，不要安慰我，我沒事的。和我比起來，拯救世界确實很重要。”

許蘭辭從萬寶囊裡拿出酥餅遞給青年：“可是我就是想安慰你啊。”

……

天宸仙尊的投影爆炸後，司寇鸾忽然覺得自己的靈力融合了許多，原本一直桎梏着的屏障也消融了些許，好像可以嘗試着沖破元嬰了。

是靈力的主人許可的嗎？

他環顧滿是憶泡的秘境，到處都是熟悉的感覺，天宸仙尊好像無處不在。

“仙尊，這就是你最後的饋贈嗎？”

“可明明你已經仙逝了，還要來助我……”

司寇鸾朝着秘境所在的方向拜了拜，流霜汀白從他的袖口裡飛出去，眷戀地貼着秘境，像一隻不舍得離開主人的狗狗。

承霄仙尊和鋒淵仙尊靜心等待他的離别，然後才将秘境裡的功法、武器和丹藥都帶走。精純的靈力湧動，他們将秘境毀壞了。

雖然不太尊重逝者，可是秘境的東西，不能被凡人觸及。

青年回到墨瑤峰，選擇閉了關。

不知不覺間，冬日逝去了，墨瑤峰山頂總是下雨，稀稀落落、綿延不斷。

景星灼被關在自己的小屋裡，門外貼滿了禁锢符咒，他整日整夜與淨化污穢的法陣呆在一起，不得外出。

四閣九宗公開承諾，誰要是能解了他身上的污穢污染，誰就能獲得神器，掌握權柄，成為被天下供奉的大人物。

全天下的能人異士與最著名的醫師都來了，卻都搖搖頭，對被污穢污染的情況束手無策。上三天最大的情報交易中心處，這則布告由熱門變得冷淡，到最後無人問津，無人接取。

眼瞅着将要入了夏，蓬萊島又恢複了原先的樣子，試圖治病而來往雲霧仙閣的仙君仙尊們都少了許多。

定景長老與瑾瑜仙尊喝茶對弈，他擡眸，擔憂地問道：“論道大會怎麼辦，元尊的小弟子顧绾一去了下三天，我們雲霧仙閣還有誰能去？單靠許蘭辭嗎？”

司寇鸾閉關出來，他正要敲響師尊的房門，卻正好聽見了這番話語。

青年帶着剛剛晉升還有些溢出靈力推門而入：“師尊，長老，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