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愣愣地看着與黑羽快鬥,沒想到到現在,黑羽快鬥還在一心挂念他的身體。他心中一暖,同時茫茫然地擡手碰了下自己的額頭,發現正如黑羽快鬥所說,溫度有些高,真的在發燒——怎麼會發燒呢,明明感冒已經在好轉了不是嗎?
工藤新一的表情實在太好懂了,雖然這深夜的木屋,光照十分有限,可是黑羽快鬥最擅于觀察人的表情,他一眼就看出來工藤新一在想什麼了。
黑羽快鬥怒極反笑:“你為什麼覺得自己不會發燒啊?”
他細數着工藤新一這一天之内都幹了些什麼:“本來就感冒了,還掉下了湖裡,你出來之後就借了放在木屋裡的衣服穿,想來沒有洗過熱水澡也沒有喝過熱水吧。晚上在樹上被雨淋,還從樹上掉下來受到了驚吓,如今……”
黑羽快鬥摸着工藤新一的衣領,濕潤的水漬瞬間沾濕了他的手指,“你還穿着濕衣服在這四下漏風的木屋裡晃。”
黑羽快鬥另一隻手也伸了過去,這次卻是由撫摸變成了揪着工藤新一的衣領,“你以為自己是超人啊,病情不會加重的嗎?”
他不說還好,黑羽快鬥一提起來,工藤新一就感覺早就被雨淋過貼在身上的衣服變得又濕又冷,他沒忍住偏過頭去打了個噴嚏,緊跟着就咳了起來。
黑羽快鬥松開了抓着他衣領的雙手,轉而為他輕輕拍起後背。
“真是的。”黑羽快鬥抱怨:“你們這些偵探都是怎麼回事,真相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嗎?可現在還什麼都沒有發生不是嗎,多少也在乎在乎自己的身體吧。“
他小聲嘟囔道:“你感冒了還不是得我照顧。”
黑羽快鬥已經壓低了聲音,可這木屋裡本來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工藤新一離他那麼近,怎麼可能聽不到他在嘟囔什麼。雖然黑羽快鬥刻意壓低聲音,說明他無意揭穿工藤新一的身份,但是想到黑羽快鬥對于江戶川柯南的照顧,工藤新一還是感到了些許愧疚。
“好吧。”工藤新一妥協了,他也不是受虐狂,如果有的選擇的話,怎麼會願意一個人在雨夜留在山上的木屋中過夜呢。
他擡起頭對給了他選擇的人回以微笑:“你說得也是,那我和你回旅館。”
雨夜中,兩個少年結伴往山下走去,微雨中,二人的聲音不時傳來——
“但我穿這身衣服去旅館是不是有點顯眼?”
“沒關系,我有多餘的換洗衣服可以借給你。”
“那我的長相?”
“我還有帽子和口罩。”
“那我住在哪裡?”
“我讓寺井爺爺給你單獨開一間房間。”
“唔……”
“還有什麼問題啊,名偵探?”
工藤新一輕咳了兩聲,含笑道:“我是想說,黑羽的褲子好像在剛才救我的時候弄髒了,也換一條吧?”
黑羽快鬥炸毛:“不要提醒我好嗎,我已經努力忘記這件事了!”
偵探壓抑的笑聲漸漸清晰,與怪盜惱羞成怒的阻止聲交彙融合,一起飄蕩在雨夜中。
工藤新一在黑羽快鬥新開的房間中住下,洗過熱水澡,他在柔軟的單人床上睡下。
被溫暖的被子包裹住的瞬間,他喟歎一聲。
果然,黑羽快鬥說得沒錯,還是在旅館休息會更舒服,仿佛再次回到了人間。
想起黑羽快鬥這個名字,工藤新一不覺回想起晚間自己的打趣,想起黑羽快鬥認真的回答,想起他嗔怒的聲音,腦中突兀地浮現一個念頭——
其實今晚他看到的黑羽快鬥,才是真正的黑羽快鬥。
不是永遠頂着一張撲克臉優雅迷人的怪盜紳士,也不是在江戶川柯南面前僞裝的那個故作生疏的鄰家大哥哥,是會和中森青子開玩笑,是會堅持和黑羽悠溝通的,是那個整日笑嘻嘻的,真正的高中二年生黑羽快鬥。
工藤新一從來不在乎自己的敵人是誰,也不會去想不可能的事。
隻是在這個雨夜,也許是被窩太暖,也許是生病的大腦不夠清醒。
他昏昏沉沉地想到——
如果黑羽快鬥不是怪盜基德或是别的什麼人,如果他隻是黑羽快鬥,也許他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