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鬥喘着粗氣,藥物在他的體内發揮着作用,讓他連擡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他勉力動了動手,手腕上泛着金屬光澤的電擊手環對現在的他來說太過沉重,他再度無力地垂下了手。
他往後靠坐在床頭,即使是淪為階下囚,面對着前所未有的困境,他的表情依然不見半點失态。
黑羽快鬥支撐着身體,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四尺見方的封閉的房間,沒有窗戶,隻有一扇泛着金屬光澤的門。
周遭是一片光秃秃的白牆,整間屋子裡幾乎找不到别的顔色,白的晃眼。
黑羽快鬥坐了半晌,卻沒有一個人來到房間,好似把他關到這個房間的人并不在乎他的狀态,而是任他自生自滅。
黑羽快鬥當然不會真這麼想,他微微擡頭,看向正對着自己的那個攝像頭。
“你們還真是看得起我,又是下藥又是電擊手铐,我隻不過是個高中生,有什麼值得你們這種嚴陣以待的。”
他有些氣力不濟,隻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有些氣喘。
屋内一片寂靜,似乎沒有人聽到他的話。
沒有得到回應的黑羽快鬥并不着急,他阖上雙眼閉目養神,同時大腦飛快運作着,思索自己如今到底在哪。
他是被爆炸的餘波波及到所以昏迷了過去,之前其實短暫地恢複過意識,但也許是藥物的原因,他的神志一直不清,隻迷迷糊糊感覺房間内有幾個人進進出出的。
不過不管他在哪裡,會這樣對他的,大概隻有工藤新一面對的那個黑衣組織,或者是與怪盜基德為敵的潘多拉組織了。
黑羽快鬥略作思考,很快排除了後一種可能性——
倒不是他看不起潘多拉組織——雖然确實有一點——但是幾次交手下來,他實在不能相信他們能有這樣的辦事能力。
所以,他大概率是落到了黑衣組織的手裡。
可是他和這個組織并無瓜葛,為什麼他們要把他帶走,是因為他和工藤新一長得相像?還是他們也和田中義弘一樣,以為他就是工藤新一?亦或者說是……
他想到灰原哀曾經提到的代号為赫雷斯的博士,如果那個博士不是随便在路上抓了一個人作為實驗對象,那麼他可不可以認為,其實黑衣組織中的某些人,早就已經盯上了怪盜基德呢?
當然,這些其實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
新一呢?
組織的人帶走他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工藤新一呢?
工藤新一還活着的事情,是不是已經暴露在組織的人眼前了?
他記得爆炸之際工藤新一擋在了自己身上,讓他免受落石之苦,他自己倒是承擔了個十成十。
可如今這房間裡隻有他一人,那工藤新一又去了哪裡?
他也看不到時間,不知道現在離爆炸之時過去了多久,如果找不到他的話,工藤新一肯定會很擔心他的吧?
想着,他下意識蹙起了眉。
“高中生當然不會有這種待遇,不過對象是被稱為‘月光下的魔術師’的怪盜基德的話,這種待遇一點也不過分吧。”
熟悉的聲音伴随着開門的聲音響起,黑羽快鬥擡眼,面上的驚愕之色簡直無法掩飾,當然他現在也不需要刻意掩飾這一點,他順着驚訝的情緒說道:“安室先生?這是你做的?”
他以眼神示意了下自己被束縛的身體,“唔,你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所以要綁架我勒索贖金?”
安室透輕歎一聲:“反應很不錯,可是黑羽,如果真如你所說的,作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你不覺得你的反應太過完美了嗎?”
“凡事太過完美,本就是個破綻。”
黑羽快鬥唇邊的笑意一滞,随即又恢複了平時的姿态:“破綻嗎?”
縱使整個人軟軟地靠在床頭,他的雙眼依舊明亮,不染一絲塵埃,黑羽快鬥無畏地與安室透對視:“我從小就和警察一家做着鄰居,我的朋友又是偵探,我自己也算是多次進出案發現場。這樣的我,被朋友綁架的時候應該如何反應才不算是過于完美呢?”
他歪了歪頭,“不如安室先生教教我?”
漂亮。
安室透心中暗暗贊歎,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黑羽快鬥這番話說的無懈可擊,幾乎可以把所有的破綻都圓過去了,可惜,這終究隻是“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