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黑羽快鬥還不知道,他馬上就可以見到朗姆四個心腹之中,最後也是最為神秘的那個桑格利亞了。
安室透離開後不久,關押他的房間裡來了幾個穿着白大褂,還帶着醫用口罩的人,看起來像是醫生。
這幾個人進來之後一言不發地徑直上前,解開他的衣服就查看起他胸前的傷勢。
雖說看起來像是醫生,但這态度實在詭異,黑羽快鬥本能地掙紮了幾下,卻牽動了胸前的傷口,疼得他眼前一黑,加上藥物在身體裡盡心盡力地發揮着作用,他很快就感到了陣陣的虛弱。
不得已,隻能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任幾人給他檢查身體。
好在這近乎恥辱的看病行為沒有持續很久,在确定他隻是收到了外傷,沒有傷及肺腑和骨頭之後,幾人幫他塗好了藥膏,又打好了繃帶,很快又再度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這裡。
不知是不是被下過命令,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和黑羽快鬥說過一句話。
屋内隻剩下自己後,黑羽快鬥虛弱地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白花花一片的屋頂,半晌才發出一聲嘲弄的笑聲:“這可真是……”
他成為怪盜基德以來遭遇的最大的滑鐵盧吧。
黑羽快鬥想要擡手掩面遮擋住有些晃眼的燈光,可是雙手被電擊手環禁锢着,這麼簡單的動作他此時也做不到,隻能閉上了雙眼。
黑羽快鬥有些疲憊,上次給小泉紅子提供的血有些多,雖然因為小泉紅子的及時叫停,失血量最終停留在一個可控的範圍之内,不至于傷及根本,但這份虛弱卻是實打實的。
隻是他怕工藤新一會擔心,所以才一直強忍着不在偵探面前露出破綻。
可是短短幾天之内,他先是跟着警方的人在江古田跑了一天,在醫院守了半天後又被田中義弘用迷藥迷暈,之後經曆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爆炸。
還不曾醒來又被下了其他的迷藥,好容易醒過來,又是身體受創,又是經受連番的訊問,一直處于頭腦風暴之中。
這樁樁件件的事情對本就虛弱的他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此時平息下來,黑羽快鬥躺在床上,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叫嚣着痛楚。
一陣陣洶湧的倦意席卷而來,黑羽快鬥卻不敢睡——他此刻身處龍潭虎穴,放眼望去,周遭盡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敵人,他當然不敢有片刻的松懈。
為了抵抗睡意,黑羽快鬥隻好在腦内複盤着自己剛才的應對,事後想起來當時的回答還是有應對不善的地方,然而事态緊急,那已經是他能想出的最合理的解答了。
卻不知,朗姆他們會不會相信他的說法?
無論信是不信,對他來說其實差别不大,從他被帶到黑衣組織的那一刻起,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他隻是擔心,朗姆如果不相信的話,會不會對工藤新一深入調查?
一旦細細調查的話,他們很快就會注意到,“失去獨子”的工藤夫婦不僅沒有利用自己的關系請警方尋找“失蹤”的工藤新一,也沒有給“死亡”的工藤新一舉辦葬禮。
比起他僞裝的工藤新一,這才是最大的破綻。
可惜此時說什麼都為時已晚了,更何況他如今身陷囹圄,别說幫工藤新一解難了,能不能保全自己都還是未知。
朗姆從頭到尾都沒有說清對他的處置究竟是什麼,他雖然從工藤新一那裡聽說過水無憐奈的事情,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她本人,所以并不能知道她以前是什麼樣的,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不過,既然他們想要把他化為己用,又提到了清洗、同化……
黑羽快鬥皺起了眉,心中升起一個令人不安的念頭——
他們不會是想……
這個念頭浮現的一瞬間,黑羽快鬥突然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輕微聲響。
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警惕着,不知道來人是誰,想要做什麼,總不會這麼快就要開始對他的處置吧?
隻聽來人輕輕關上了門,黑羽快鬥頓時地放慢了呼吸,暗暗握緊了雙拳。
來人卻一直沒有出聲,隻是默默地看着他,許久,黑羽快鬥隻聽到了一聲惆怅的歎息聲。
“工藤,不,黑羽君,又見面了。”
這個聲音?
黑羽快鬥蓦地睜開了雙眼,詫異地看向來人,隻見門口處站着一個中等身高的人,他穿着一身寬大的黑色衣袍,看不出身形,面上還帶着一張白色的面具,全身上下都被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