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卡爾淡淡一笑:“你連琴酒的配槍都能拿到手,還需要懷疑什麼嗎?”
他揶揄了一句,随即不等君度回話,便再度開口:“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琴酒這人不是好相與的,你在組織中的地位與功績更是不能和他相提并論,你不要太過得罪他。”
“怎麼?”
君度笑了:“我得罪了他,他會殺了我嗎?”
裡卡爾并不覺得好笑,他也算是了解琴酒的性格了,不由叮囑道:“明面上他肯定不會對你動手的,可日後你們一起出任務,他如果急于撤離沒有帶走你,也不算是他的問題。”
“如果是這種情況,即使是我出面去找朗姆,對琴酒頂多也隻能訓斥,不能責罰。”
君度對于琴酒在組織中的地位自然是一清二楚,會那樣說也不過是順着裡卡爾的話玩笑罷了,但此時他不應該知道這件事,是以他完全沒有被裡卡爾的話鎮住,反而意有所指:“照你這麼說的話,我應該先下手為強了?”
裡卡爾一噎,組織中的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把殺人這種事情放在嘴邊也是習以為常,然而他深知君度以前是怎樣的一個人,此時聽他如此随意地說出殺人的話語,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對同伴下手是絕對禁止的。”
裡卡爾歎了口氣:“你不要亂來。”
心中滿是疲倦,裡卡爾也沒了再和君度閑話的心情:“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正想和你說這個。”
君度早就想提這個了:“貝爾摩德他們都沒有住在組織裡,我都已經可以出任務了,應該也可以到外面住了吧?”
理論上他們這些組織成員都是不需要留在組織裡的,君度這幾天一直住在組織裡,名為訓練,實則是囚禁,歸根究底還是不信任他。
不過,考慮到君度第一次任務完成的還不錯,裡卡爾沉吟一瞬,突然扔過來一張卡片。
君度眼疾手快地借住那張輕飄飄的卡片,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張酒店的會員卡,“酒店?”
“是。”
裡卡爾說:“你現在狀态還不穩,自己去外面也可能會出問題,這是我們組織名下的酒店,你先在這裡暫住吧。”
住在組織的酒店裡當然也會受到他們的監管,不過比起直接住在組織的基地裡自然是要好上許多。
君度也不強求,手腕一翻就把會員卡收了起來。
他起身欲走,又被裡卡爾叫住了:“你怎麼過去?”
這個問題君度還真沒細想,想也知道在他們組織門口打車是件不現實的事情,君度歪了歪頭,“飛過去?”
裡卡爾:“……”
“我安排人送你過去。”
裡卡爾默默地掏出手機,“你一個人,沒有車也不太方便,明天我讓人給你送輛車過去,還有駕照……”
裡卡爾說着又頓住了,因為他想起來眼前這個人還沒有滿十八歲,“算了,你會騎摩托車嗎?”
“摩托車?”
君度的腦海中閃過某個騎摩托車一絕的少年,坦誠地:“沒騎過,不過這東西不是很簡單?”
飛機他都開過,摩托車還能難倒他嗎?
“好。”
裡卡爾和君度的想法相差不多,他颔首道:“明天别出酒店,我會安排人給你送輛摩托車過去,駕照也會準備好。”
君度一言不發地接受了他的好意,本該就這樣乖乖地離開,到底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裡卡爾,這究竟是組織對我的優待,還是你對我的優待呢?”
這話他實在不該問,本來一臉和煦的裡卡爾都在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變了臉色,竟是難得的嚴厲:“君度,我再告訴你一個道理。”
“在這個組織裡,好奇心是絕對被禁止的。”
“有些話,你到死都不該說。”
“是嗎?”
君度眼神微凝,他輕笑一聲,“我知道了。”
君度離開後,會議室再次回歸寂靜,裡卡爾在房間正中央端坐許久,終是長歎一聲。
優待?
物質上的優待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補償罷了。
不論君度之後是否會恢複記憶,又是否真的是某個官方機構的人,隻要他接連完成組織的任務,遲早有一天,他會被徹底同化成他們組織的人。
對于組織的用意,裡卡爾清楚,貝爾摩德清楚,安室透也清楚。
然而他們誰都無法拒絕組織的任務,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君度頭也不回地走下去。
走向至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