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一直是這個性子,不是針對你。”
這不是裡卡爾第一次在君度面前開口說話,但是再次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時,君度仍然不受控制地手指微顫。
他收斂了情緒,轉過身來面對房間内僅剩的裡卡爾時,面上已經不見絲毫一樣。
君度滿不在乎,“我知道,組織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怪癖嘛。”
他本來是想走的,特意落在最後不過是想借機和安室透多說幾句,可看裡卡爾的态度,似乎是想要和他說些什麼,便沒有主動離開,反而帶上了門。
再看向裡卡爾時,就見對方的眼中閃過一抹贊賞,“你這次的任務完成的不錯,朗姆對你的表現很滿意。”
“哦?”
君度來了興緻:“滿意的話,有什麼獎勵嗎?”
裡卡爾一滞,随即無奈道:“這次的報酬的已經打到你的卡上了,賬号出任務之前我就告訴過你,你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況且,就算沒有這筆報酬,你這趟任務應該也收獲匪淺吧?”
裡卡爾似笑非笑地說着,君度下意識就聯想到了自己在大阪獲得的那塊寶石,一時不解他這句話是對自己的試探,還是僅僅要提醒他,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組織的監視下,行事務必要小心再小心才行。
其實寶石被知道倒也無妨,誰都知道他之前的身份是怪盜基德,就像他在貝爾摩德面前表現得那樣,隻當是職業病犯了,也不會有人懷疑。
問題是,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告訴裡卡爾的?
當時和他一起出任務的除了貝爾摩德,就是琴酒和伏特加,前者對于這件事當然是清楚的,後者離得較遠,對此應該毫不知情才是。
如果是貝爾摩德告訴裡卡爾或者朗姆的,說明這個女人就算面上再維護他,心還是向着組織的,他日後行事也必須注意着點,不能太過信任對方。
而如果不是的話,那就說明組織的人在宴會上或許另有卧底存在,這個卧底不知怎的得知了這件事,向裡卡爾或者朗姆彙報了。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個人真的隻彙報了這件事嗎?
或者換個說法,他真的隻看到了他盜取寶石嗎?
懷中的寶石壓在胸前,此時顯得愈發沉重,壓得君度的心髒都微微下沉,他雙眸微暗,還努力維持着面上的表情不露出一點異樣,“這種小事你都知道了?”
裡卡爾并不知道剛才短短的幾秒鐘内君度進行了怎樣的一番推理,颔首道:“那位失主在案件發生後向警方報案了,我想着,在警方重重布控的地方,還能順利地盜走寶石,有這樣能力的人,除了鼎鼎大名的怪盜基德,也沒有别人了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君度也沒有藏着掖着,他從懷中掏出了寶石,“是啊,難得看見這麼漂亮的海藍寶石,不拿回來欣賞一下也太遺憾了。”
君度嘴角噙笑,似乎将裡卡爾剛才的話都看做了誇獎,隻是那微微垂下的眼眸中,藏着至深的忌憚。
“失主”向警方報案這事君度是知情的,他偷寶石的事情沒有隐瞞過貝爾摩德,為了不在組織的人面前露出破綻,這種善後的工作當然是要做的。
隻是當時本就有人懷疑是怪盜基德作案的,如果知道現場有寶石失竊,怕是真的會把命案算在怪盜基德身上。
為了避免出現這樣的事情,“失主”向警方報案之後,這件事情就被警方壓下去了,準備等命案的熱度過去之後再放出來,想來那個時候大衆的關注度也會降下來一些。
畢竟是第一次出任務,又深知小野隼人之“死”另有隐情,君度在回來的路上也在網絡上查看過關于命案的官方消息,想要知道這件事的後續。
雖然是發生在兩個小時之前的命案,網上關于這件事的讨論已經鋪天蓋地,而在其中,君度确實沒有看到有關于寶石失竊的消息。
那麼,裡卡爾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
君度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冷笑,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時,他并未直接收斂情緒,轉而不屑地:“隻是個赝品罷了,還用得着這樣大張旗鼓的。”
“赝品?”
裡卡爾微驚,他對于君度的鑒寶能力是毫不懷疑的,此時隻是不解:“一個赝品,他為什麼還要主動報警?”
“誰知道呢。”君度把玩着寶石,滿不在乎地開口:“大概是想騙保險金吧,這種事情也很常見啊。”
這個理由倒是很充分,裡卡爾也覺得有理,沒有多想,隻是笑道:“這樣你豈不是幫他背了黑鍋?”
“是啊。”
君度郁悶道:“本來還想着過兩天給他送回去呢,現在就算送回去,他估計也會說是我換的赝品,倒不如我自己留着玩。”
不知想到了什麼,君度的眼神溫柔了幾分,他似是在給裡卡爾解釋,又似是在說給自己聽:“雖然是赝品,成色倒也不錯,掏個戒指好了。”
屋裡就兩個人,君度并未刻意壓低聲音,裡卡爾把他的話聽得分明,當下眉梢一挑,幾乎下意識就想問一句:“你還會做戒指?”
話沒問出口就覺得自己愚蠢,以怪盜基德的能力,鑒寶和制作寶石想來都是小菜一碟,細細想來,裡卡爾竟不知還有什麼事是君度不會做的。
裡卡爾心下微歎,哪怕他并不希望君度加入組織,卻也不得不承認,朗姆有句話說得對:“你确實是天生的犯罪者。”
裡卡爾感歎着說出口,沒有注意到君度那一瞬間面部表情的僵硬,他的反應速度實在是快,情緒的外露僅有不到兩秒鐘,在旁人還不曾察覺的時候,就已經恢複了正常。
君度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得意地:“犯罪者?不,我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都一定會成功的。”
“所以,這次的新任務你也一定能成功?”
這話題轉的有些突兀,君度卻暗自松了口氣,想着裡卡爾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跟他一番閑話,目的也不過是要和他談任務。
這樣也好,對于君度來說,比起和裡卡爾閑話家常,他倒更願意隻談公事——
以他們現在的關系,本就不适合再像朋友一般交談私事。
“我以為這種事情是不需要問的。”
君度的語氣中帶了些不滿:“難道是對我的能力有所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