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收斂了笑意,“我知道你現在留在組織裡是為了什麼,可是你既然選擇了留下來,就僞裝好自己。”
“你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了,一旦被組織裡的人發現你并沒有失憶,你的下場隻會比當初還慘。”
“啊,我明白的。”
君度應了一聲,眼神變得冰冷:“我也不會再給他們第二次機會了。”
“演技隻是其一。”
安室透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就像我說的那樣,你的近身格鬥技能有點差,我聽說裡卡爾應該有安排人給你進行特訓,現在看來,效果有些一般。”
提到自己的短闆,君度難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訓練的時間太短了,安室先生你是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擅長近身格鬥,和安室先生更是不能比了。”
“既然選擇要在組織裡潛伏,還是要有基本的自保能力才好。”
安室透已經想好了:“你現在既然已經不在組織裡住了,那每天可以來找我陪你特訓。”
君度愣愣地眨了眨眼,滿心隻有一個想法——
安室先生的特訓,那他會被虐的很慘吧?
想起前不久那段堪稱暗無天日的急訓,即使是他都感到心有餘悸,似乎已經能預想到未來一段時間,自己每天都被痛扁的模樣了——
沒辦法,誰讓格鬥技能這種東西,就是在實踐中進步的最快呢。
可是轉念一想,且不說安室透說的有道理,不管什麼時候,有自保能力總是好的。
更何況,等他解決完這一切回去之後,怕是也逃不過這番訓練。
君度應承了下來:“那就麻煩安室先生了。”
“……據悉,原定于本周五在國立美術館展出的名為「天空之眼」的藍寶石因故無法展出,對此,美術館的根岸館長對期待已久的觀衆們深感抱歉。”
車水馬龍的嘈雜聲中,一些熟悉的字眼鑽入君度的耳中,他不自覺擡眼望向了車外,在路中央的LED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日賣電視台的晚間新聞。
其中,“國立美術館”與“藍寶石”的字眼,讓君度不由想起了前不久在工藤家書房裡進行的那番對話。
【“正好眼前有個現場的案件,下午我們去電視台比一比,看誰能更快找出兇手是誰,不就知道誰更厲害了。”
“喂喂,你這不是欺負人嘛,我又不是偵探。如果按照這個說法,那下個月國立美術館會有一枚藍寶石展出,你不如和我比一比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出來?”】
君度有一瞬間的恍惚,大概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早已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啊。
原來那枚寶石沒能正常展出,而他,如今亦是身陷囹圄。
屏幕上,面容清秀的主持人還在繼續着相關的報道:“為彌補此次遺憾,經過國立美術館不懈的努力,已與另一寶石的主人達成出借的協議,并将與下周五,即3月4日在國立美術館三層展廳展出。”
“該寶石名為「落日餘晖」,是現世已知的最大的黃色托帕石,又稱帝王托帕石,因其獨特的橙色光芒宛如夕陽灑下的光芒得名「落日餘晖」……”
“你對那塊寶石感興趣?”
君度注視着新聞的時間有些長,自然引來了安室透的注意。
君度收回自己的視線,笑道:“是啊,怪盜基德不就是會對各種大寶石心動嗎?”
若不是君度提起,安室透都快忘記他身為怪盜基德的這一層身份了。安室透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君度打斷了。
“安室先生,你知道這塊寶石背後的故事嗎?”
安室透也算得上是博聞強識了,但也沒有博聞到這個地步,君度得到的答複當然是否定的。
君度本就沒指望真的從安室透這裡得到答案,他自顧自地開口:“據說,在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做伊特斯弗托的國家,他們的國家位于太平洋的一個島嶼上,海島上物産豐富,他們可以自給自足,島上的人民都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
“然後有一天,平靜突然被打破了。”
“一個陌生男人駕着一艘小船登上了海島,沒人知道男人是誰,又來自哪裡,他不知在海上漂泊了多久,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死去了。”
“男人身上沒有食物和其他行李,唯一僅有的,就是這塊寶石。”
“率先發現寶石的兩個村民為了寶石的歸屬争論了起來,他們大打出手,最後演變成了兩個家族的鬥争。”
“争鬥持續了一個月之久,期間兩個家族都在紛争中失去了不少族人。”
“這塊寶石,甫一登場,就給這個國家帶來了血腥,然而,這才隻是一個開始。”
“血腥的厮殺在一向安甯的小島上是前所未有的,有關寶石的消息很快傳到國王耳中,國王震怒,下令讓士兵把寶石帶到王都,他要親自毀滅這個禍端。”
“然而,在見到寶石的時候,王後就被寶石的模樣吸引了。”
“為了心愛的王後,國王廢止了毀滅寶石的命令,轉而将寶石鑲嵌在王冠上送給了王後。”
“卻不想,在王後戴上寶石王冠的時候,那耀眼的光芒折射出王宮,引起了周遭國家的注意,其他國家紛紛派兵搶奪。”
“最終,國王與王後在戰争中被殺,伊特斯弗托帝國被推翻,寶石也不知落入了哪個國家的手中。”
“因為一塊寶石颠覆了整個國家,所以,這塊寶石又被人們稱為——”
“「帝國的隕落」。”
君度擡眼,遠處已經看不見西斜的落日,可那抹落日餘晖尚未完全被夜幕吞沒,在深藍的天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橙紅。
熾熱又壯烈。
太陽落下了。
那個名為「罪惡」的帝國,也該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