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勝利。兩個人快樂地擊掌。十八歲的五條悟扔下手柄，懶洋洋地向身後的沙發躺去：“還得是‘老子’自己。要是傑，别說大早上打遊戲，就是早上偷懶不想吃早餐，他都會來訓我。”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也放松身體，靠到十八歲自己的身旁，并壞心眼地提議：“不如放棄他，和我談戀愛吧。”

“咱倆ntr他？”十八歲的五條悟來了興趣，用手臂撐着沙發，笑嘻嘻地湊近二十八歲五條悟的臉側，調戲似的端詳着，“也不是不行。”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應戰而上，擡手勾住十八歲五條悟的後腰。他眨眨眼，聲音低沉而暧昧：“那麼，Kiss怎麼樣？”

被管家從紫苑夫人那邊接回來的美美子小天使進門看到這一幕，簡直驚呆了！她甚至不顧膽怯地尖聲驚叫：“五條爸爸你怎麼能偷人！”

隻是當背對着我們的十八歲五條悟回過頭，讓美美子看清了兩個人一模一樣的面容時，她口中的驚呼瞬間變成了讷讷的呢喃，手中抱着的詛咒娃娃也不知不覺掉到了地上：“怎麼回事？……是我在夢遊嗎？為什麼會有兩個五條爸爸？”

我聽到美美子的尖叫聲後，從卧室走出，有些無語地看着那兩個雖然生理上已經成年、但心智還是小學生的成年男性：“你們鬧夠了沒？夏油大人的事……要怎麼辦？”

“不用擔心啦，菜菜子。”二十八歲的五條悟抻了個懶腰，笑嘻嘻地站起身，“他跑不了的。沒有哪個媽能狠下心來不管孩子的。”

“？”他在說啥？

“别太操心。”十八歲的五條悟也接嘴，“小小年紀就學得跟惠似的，長大了可怎麼辦哦。”

“？？”伏黑惠怎麼了？

“沒關系，這輩子可是由‘我’來養。”二十八歲的五條悟走到我身前，雙手托住我的腋下，把我舉到空中，像展示商品般對十八歲的五條悟炫耀着：“老子養出來的姑娘，個個都像井上和香。”

“？？？”看到十八歲的五條悟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并豎起大拇指表示‘不愧是我’，我腦中的問号多到溢出。所以他們倆這是在自豪啥？

而且，相比較起來，二十八歲的五條悟要比十八歲的五條悟更加‘敗家’。

“為了慶祝我們的見面，我預訂了銀座的Omakase，中午一起去吃吧。”二十八歲的五條悟提議。

等到了那裡，我才發現，那是個極為高端的私人會所。

坐在桌子旁，二十八歲的五條悟輕車熟路叫來領班，不看菜譜、十分熟練地點了一大堆聽起來就很昂貴的菜品。

我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想讓他少點些。畢竟這輩子的夏油大人和五條悟都還隻是剛畢業的學生，哪裡有錢這麼奢侈？

他卻誤解了我的意思。有些詫異地低頭看我，然後恍然大悟：“哦，我忘了，你可能想自己點。”然後他又問向十八歲的五條悟和美美子，“你們呢？”

“我相信你的口味。”十八歲的五條悟掃了眼菜單，沒有異議，把菜單遞給了美美子。美美子看不懂，又把菜單轉給了我。

我接過菜單，看着上面價格昂貴到快是我上輩子一個月生活費的菜品，聯想到剛剛二十八歲五條悟點了那麼多，心痛得仿佛在流血。

此刻雖然我已經絲毫沒有點餐的欲望，可鑒于服務我們的主廚和領班都微笑且善意地看着我，我隻能佯裝看不上，胡亂點了幾個最便宜的涼菜，然後迅速把菜譜塞回到領班手裡，并生怕五條悟再次點餐般地大聲回答：“可以了！這些就足夠了！麻煩你們了。”

“好。”領班女士友善地笑着，“小朋友真可愛，幾歲了呀？”

“6歲。馬上7歲了。”二十八歲的五條悟搶答。

“是您的小孩？”主廚好奇地問。

“對。”二十八歲的五條悟笑嘻嘻地說，“兩個，分别是我和我弟弟的。”

“您……和您的弟弟？”領班女士不解地看向十八歲的五條悟。

“我們兩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崽兒，”十八歲的五條悟揉了揉美美子的短發，擡起頭對領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雖然是兄弟，但兩個小孩兒同一個媽。”

領班女士和主廚去準備餐品了。他們走的時候腳步有些踉跄，我敢肯定，那些人客氣的笑臉下，一定是在腦補些十分狗血的豪門劇情，比如：大嫂和小叔子有染，弟妹與兄長勾搭。

還沒等我吐槽五條悟們的惡趣味，二十八歲的五條悟反倒過來吐槽我了：“話說菜菜子，你在減肥嗎？點的那麼清淡。”

想到這個，我一下子想起剛剛肉痛的感覺，不由得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質問：“是你點的太多了！那麼昂貴的菜品，你這個壞人，不會是想趁夏油大人不在，花光他的家産吧？！”

“？”“？”兩個五條悟同時露出不解的表情。沉默了幾秒，他們倆不約而同地紛紛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十八歲的五條悟笑到拍桌子，“太可愛了，寶貝兒。你是想笑死我，然後早日繼承我的遺産嗎？”

“不是…在說你啦。”我有些慫，聲音弱了下去。

“别擔心别擔心，”二十八歲的五條悟用手背抹去笑出來的眼淚，“五條家的資産足夠你吃它吃到退休了。你難道不知道？這裡的食材和廚師資質都不如五條家，隻是環境還算有特色，可以俯瞰到整個東京。不然，平時你的午飯，放到市面上，要比這個貴很多。”

“啊……”我有些尴尬。難不成，其實夏油大人……才是被五條悟包養的小白臉？我實在難以接受這個打擊性的事實。

十八歲的五條悟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從财産角度而言，傑的确像是入贅的。不過感情和資産無關，他又不是因為我的錢才愛我的。而且，傑也不差錢啊。他出一次任務，都夠你吃十頓這個了。所以——”他伸出手，隔着桌子，戳了戳我一個腦門，“崽兒，是什麼給了你傑和我缺錢的錯覺？”

我尴尬得腳趾摳地。

的确，這輩子從各種角度來看，夏油大人都不缺錢，五條悟更不會。隻是上輩子夏油大人剛帶我們叛逃時被各方勢力打壓，銀行賬戶被鎖、沒戶口沒身份，身上的資金也所剩無幾。雖然他總是把最溫柔的一面展現給我們，笑着對我們說“沒有問題的”，但我其實知道的，那個時候他經常焦慮到失眠，壓力大到甚至開始酗煙。我想幫他，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所以潛意識裡養成了‘要省錢，不要奢侈’的習慣。

好在菜上得很快，前菜已經陸續被端上了桌子。我剛忙低頭，夾了些芥末章魚，埋頭裝作自己忙于吃飯。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給我倒了杯清茶，制止了我狂塞冷盤的舉動。他笑着對我說：“菜菜子，等你活到我這個歲數就知道了。世界上的事物都是很廉價的。包括錢也是一樣。活着就能掙錢，錢能買來東西，可最終你也會失去它們。因為就連人類本身都隻是世界的過客。也許有些事物會因堅守而顯得可貴。但可貴的不是這個事物，而是你的堅守。人生很短，短到會讓人因幾年或數十年的擁有，就産生‘永遠占有’錯覺。把時間拉長到幾百上千年，你就會發現，對那些東西而言，你不是唯一。會有另外的占有者，而你不過是短暫保存它的其中之一。

“所以我覺得，人生最重要的課題，是怎樣能熱烈而燦爛地度過自己的一生。”他歪着頭，對我眨了眨眼，“因為對你而言，你隻擁有這一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