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是。”我閉上眼睛,虔誠地祈禱,“您和夏油大人,你們也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我蜷在五條悟懷裡,默默感受着這種溫情。直到十七歲的夏油大人拎着裝滿兩大杯星冰樂的紙袋大步向我們走來,我才從五條悟的懷裡跳下,蹦蹦跳跳地去幫着接紙袋。
夏油大人沒讓我幫忙拎,他笑着問我:“菜菜子剛剛怎麼坐到悟懷裡了,逛街逛困了?”
“嗯嗯。”我搖頭否認,“這是我和五條爸爸之間的小秘密。”
“喔,父女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呀。”夏油大人在長椅上放下紙袋,擡起手,打趣地戳了戳我的額頭,“看得我都要吃醋了。
夏油大人又轉向二十八歲的五條悟,狹長的眉眼裡滿是笑意:“剛剛我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你坐在長椅上,總覺得你和這裡的場景格格不入。我想,以你的身家,我大概應該開着瑪莎拉蒂接你去銀座的高級餐廳吃大廚做的定制西餐,再一起去高奢店定制西服領帶,最後買一對鑽石袖口給你當約會禮物。不過想到十八歲的悟不喜歡那些,我就覺得大概你也不會喜歡。所以還是帶你來了這些平民商場。如果悟還想去什麼地方,可以直接和我說。”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接過夏油大人遞給他的草莓奶酪冰,抿了一口,用吸管将枚粉色的液體與白色的奶油充分攪拌,然後歪了歪頭,唇角上揚,好心地提醒:“其實……還是不要這麼慣着我會比較好哦,傑。”他的笑容變得更燦爛了些,聲音卻低了下去,“不然我會變得任性的。”
十七歲的夏油大人在五條悟身前俯下身,目光溫柔:“那就再任性一點也可以。有我在呢。我會負責寵着悟的。”
“……”二十八歲的五條悟笑了笑,擡手揉了揉夏油大人的丸子頭,“别總表現得這麼老氣橫秋。别忘了,我現在可比你大十歲。所以,我來寵你還差不多。”
“即使悟長大了,那也是我的悟啊。”十七歲的夏油大人捧起五條悟的臉,小指蹭了蹭五條悟忽閃的睫毛,“也許是因為我和他共用一副身體,我才更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因此,我也從未把‘你們’視作不同的人。”
“說說看?”五條悟又抿了一口混着奶油的冰飲,“也許傑發現了什麼連六眼都沒察覺到的事情呢。”
“悟聽說過‘人格分裂’嗎?”夏油大人也坐到了五條悟身側的長椅上,“其實我感覺,我和二十七歲的自己的狀态更像是‘兩個分裂的人格’。但随着時間流逝,我們在融合,我正在一點一滴地接納他的記憶,感受到他的所思所想。他應該也是一樣,隻是他一直十分抗拒與我合為一體。”
“主副人格嗎?”二十八歲的五條悟若有所思,“他應該不想讓你吞噬他?”
“不是主副人格,更不是吞噬。”十七歲的夏油大人認真地強調,“而是交融,同化。因為我們本就是同一個靈魂。我現在越來越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活過上輩子,還當過盤星教教主了。而他也應該擁有我的一切記憶,包括我現在和你在一起做的事情,在他醒來後,他會有種一切都是他做的的錯覺。”他看向五條悟,微笑着詢問,“悟也有這種感覺吧,和十八歲的自己偶爾會産生時空錯亂感。以及,對十八歲的悟所正經曆的事情有相同的即視感,彼此間的一舉一動、不同心緒都感同身受?”
“好像是吧?”五條悟不置可否。
“之前我親吻悟,你也有感覺吧?”夏油大人說,“就像他欺負你,十八歲的悟也感受到了難過,所以才會那麼生氣。”
“啊……”五條悟抿抿嘴,又看向天空。
十七歲的夏油大人站起身,走到二十八歲的五條悟面前:“要試試嗎?我說的‘共感’,到底是不是真的?”
“怎麼試?”二十八歲的五條悟看向他。
夏油大人的回答是俯下身,向着那個微微翹起的薄唇,溫柔地吻了下去。
唇齒間的纏綿細膩而綿長,二十八歲的五條悟不熟悉這種陌生而溫柔的感覺,漸漸亂了呼吸。
“意外的青澀啊。”十七歲的夏油大人用指尖挑起五條悟眼睛上蒙着的紗布,注視着那雙熟悉又有些不同的蔚藍瞳孔,“他都不這麼樣吻你嗎?”
“你既然有他的記憶的話,應該知道,我們已經有十年都沒見過面了。”二十八歲的五條悟有些不自然地微微避開夏油大人的視線。
“所以,同樣的話,讓我也送給你。”十七歲的夏油大人再次俯身,在二十八歲五條悟的唇邊落下輕輕一吻,“别太對我心軟。刻意縱容我,隻會讓‘我’變得變本加厲。記住,‘我’是愛着‘你’的,一直都。不論是哪個我,也不論是哪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