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景宸懷着無比的失落回到承明殿,心中頓感一陣空虛。
他遣散了宮人們,一個人頹然走進寝殿。心中煩悶,身上一陣燥熱,他邊走邊脫下外裳,随意扔在了地上。
許是多飲了些酒,頭有些暈,他似乎聞到了今夜宴席上的那種幽香。
随着他的走近,那香味越來越明顯,他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錯覺,殿裡确實有這個香味,就連地面上也飄落着幾片花瓣。
這是……
夜風自窗口輕吹進來,拂起了殿裡的紗幔。花瓣微顫,燭影搖搖,暖黃的燭光混合着殿裡的獨特幽香,形成了一種含糊不清的暧昧氛圍。
正當心中疑惑之時,他看到層層紗幔之後,似乎坐着一個姿态婀娜曼妙的女子。
“是誰?”他質問道,心下頓時警惕起來,同時,小心地走過去。
那人不說話,直到鐘景宸掀過紗幔慢慢靠近,她才緩緩回身。
這——竟是今夜宴會上那個給他獻酒的舞姬!
她身上的穿着比宴會上更少,隻簡單披圍着一塊暖玉色絲綢,卻也露出了更多豐澤誘人的美肌。原本高聳的發髻此刻作三千青絲披散下來,隻作簡單裝飾,慵懶而旖旎。
“妾馥容見過皇上……”她起身來到鐘景宸面前低身行禮,隐隐可見胸前挺立的雪白。
她的嗓音很動聽 ,如同蜂蜜一樣又甜又潤,讓人酥軟。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鐘景宸一時緊張不知所措,他的臉頰已經開始發熱。
“妾心慕皇上……”她邊說邊靠近鐘景宸,上挑的眼尾勾着一絲嫣紅的媚意。
鐘景宸後退了幾分,側過頭不去看她。
“隻是妾心口忽感不适,皇上幫我看看好不好……”她越靠近,那迷人的香味就越濃。
“你……”
鐘景宸以為她說的是真的,轉頭看向她,不料,她趁此便拉過鐘景宸的手,随即傾身撲倒在他的懷中。
溫香軟玉——不及鐘景宸反應,他的手掌便已碰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柔軟觸感。
少年何曾受過這般?他一向與阿阮以禮相待,就連觸碰她的手都令他心跳臉熱。
他嗓子眼一緊,手如觸電一般彈開,忙推開那女子。
就是這一推,她身上披裹的絲綢卻滑落在地,全身的雪白在他面前幾乎一覽無餘。鐘景宸立馬轉頭回避,不去看她。
“難道皇上就不喜歡妾身嗎?”她繼續朝他走近。
“不喜歡。”他背對着她,答得決絕。
“可是……”她雪白的雙臂從背後攀住鐘景宸的肩頭,随即雙手輕柔地往下滑。
“皇上的心跳得好快……”她纖柔的手指在他胸口畫着圈。
鐘景宸感到渾身如僵住了一般,隔着薄薄的裡衣,被她的指尖撥弄得心緒缭亂。他努力想保持清醒,頭卻是越來越暈,身體像有一股勃發的熱力要噴湧而出。
“皇上……難道對妾身真的沒有感覺麼?”她從鐘景宸身後環到前邊來,身體不住地貼近磨蹭着他。
“朕說了沒有就是沒有!”鐘景宸努力保持着鎮定,額頭已滲出細細的汗珠,神色有一絲迷亂。
她的手漸漸往下探,臉上逐漸露出得意的笑。
鐘景宸的目光有些閃躲。
随即,她湊近他耳邊輕聲道:
“……皇上說謊了。”
鐘景宸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吟,身體一哆嗦,險些站不住。
馥容趁機勾住他的脖子——
“請皇上和妾一起共赴巫山吧……”
鐘景宸被她推倒在床。
正當她要進行下一步動作,卻聽鐘景宸大喝一聲——“走開!”
随即少年翻身而起,使勁推開纏在他身上的美人,頭也不回地出了承明殿。
*
剛呼吸到殿外的空氣,讓他原本有些暈的頭此刻更是悶疼難耐。
他一路跌跌撞撞,不知要到哪裡,隻憑着感覺一個勁兒往前走。
許久,他才終于停下,眼前的朱紅宮門,上書“承梧宮”三個鎏金大字。
“阿阮……”
他擡頭看着宮門匾額喃喃道,臉上愁苦不已,邁開沉重的腳步踏上台階。
宮門已閉,他并未叩響,隻摸索着門上的黃金瑞獸鋪首,頹然癱坐下,渾身頓感酥軟無力,眼前也越來越黑……
*
“徐太醫,可知是什麼情況?”
“唔……這樣的症狀,不像是飲酒過量,倒像是中毒之症。”
“中毒?”
“也不能說是毒,隻能說是一種迷情的藥物,因是草本提煉,所以不易察覺。若能及時發洩出來,倒也無礙,若是強行克制着,便會緻使體内精氣郁結,損傷軀體……”
“怎麼會這樣……會不會是昨夜宴會上的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