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後娘娘,臣已經檢驗過李公公送來的皇上昨夜用過的酒杯和食物,皆沒問題。”
……
迷迷糊糊之中,鐘景宸聽到阿阮說話的聲音,循着光顫顫睜開眼睛。
“哎——皇上醒了!醒了……”徐太醫忙道。
“皇上,皇上?”阿阮的聲音喚着他。
“阿阮……”他想回應她,卻連發聲的力氣也沒有,眼前的光刺得他腦仁疼。
他痛苦地皺緊眉頭。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沙啞地開口道:“那個女人……”
“什麼女人?”阿阮湊近他問道。
鐘景宸沒有回答,又閉上了眼睛。阿阮看向李福全。
李福全忙道:“昨夜皇上回到承明殿後,便說頭暈,将奴婢等都遣退了,并未見什麼女人。”
阿阮默忖了一會兒,沒有說話,隻交待太醫照顧好鐘景宸,自己則往承明殿去。
*
殿裡上下已被宮人打掃過,一切與平常無異。阿阮走進寝殿,就連床單被褥都齊齊整整,沒有一絲褶皺。
隻是,隐隐之中總覺得有些不一樣……
她在殿中伫立了一會兒,窗口拂進來的清風使殿内空氣流動。這殿中本是鐘景宸一貫使用的特配龍涎香味,這味道她太熟悉了,隻是今日這清氣之中似乎雜糅進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幽香。
阿阮想着可能是窗外飄進來的花香,可靠近窗口,從外面吹進來的風中卻并未有什麼花香。這香,乃是殿内未散盡之香。
她在殿中仔細搜尋着,終于,在一側的紗幔之下,發現了一片殘存的粉色花瓣。
拿起來一看,這花瓣還比較新鮮,時間應該不久。它與周圍格格不入,這附近并沒有這樣的花。
阿阮感覺這花瓣很熟悉,一想,原來這花瓣與昨夜宴會上掉落下的那些花瓣一模一樣!
從天飄落的花瓣、絕美撩人的舞姬、遞到唇邊的酒杯、勾魂攝魄的媚眼……
昨晚的一幕幕紛紛浮在她的眼前。
昨天深夜明明已經回了承明殿的鐘景宸今天一大早卻被發現在承梧宮門口不省人事……
徐太醫的話猶在耳畔——
“若能及時發洩出來,倒也無礙,若是強行克制着,便會緻使體内精氣郁結,損傷軀體……”
這一切,就這麼串聯了起來。
阿阮眉頭輕蹙,緊握那片花瓣,眼中流露出一絲傷情……
景宸……
*
“哼,想不到這小子倒還有幾分能耐。”鐘濯含負着手大步踏進王府的廳堂中,他身後緊随着那個絕色的妖娆美人。
“王爺,昨夜之計進行得如何?”劉延石起身道。
“看來我們都小瞧這小子了,想不到他竟如此堅定。”鐘濯含走到上方的座椅上坐下。
“莫非……”。
“這樣的美人兒……”他看了一眼那妖娆美人,“加上那迷情香,竟未讓他心動。”
“什麼!”劉延石有些不可置信。
十七歲的少年郎,本就血氣方剛,就算沒有迷情香,也鮮有人能抵得過這般誘惑。
“又或許……”劉延石道,“這隻是第一次,他的心中有所畏懼……又或是少年人的羞澀,隻要打破了這層顧忌……”
“打破這層顧忌……”鐘濯含思忖着重複道。
“不錯,王爺,依照昨夜情形,他未必不心動,隻是可能還有所顧忌,再者,咱們應該再投其所好些……”
“唔……”鐘濯含點頭,随即看向一旁的美人。
她立馬注意到鐘濯含的目光,知趣地走到他身邊,低下身子。
“馥容,”鐘濯含開口道,“本王精心培養的舞姬中,你可是最出挑的一個……”
美人淺低眉颔首,面色恭謹柔和。
“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你……”鐘濯含繼續道,“這些年,本王保你完璧之身,就是為着這一天。”
“是。”美人柔聲答道。
“這次就當是一次試探了。下次……本王可不想再看到這樣的結果。”他的語氣平和,卻是帶着威脅。
“妾敬聽王爺安排……”
美人乖巧地伏倒在他膝上,鐘濯含滿意一笑,像撫摸一隻溫順妩媚的貓咪一樣撫摸着她柔柔的長發……
*
鐘景宸醒後,阿阮曾試探性地提起這件事,可鐘景宸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一直在回避,明知是有人故意投毒,竟也罕見地沒有去追究。
從此,便也不再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