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溯挑了挑眉,周圍的環境在薛町按下确認後開始發生變化。
這是一片溫帶雨林,參天的大樹遮擋住大部分光線,而地面上覆蓋的植被更是讓人有一種無處下腳的茫然。
手腕上有些異樣,明溯低頭一看,她的手腕不知何時被系上了一條黑色的絲帶,約莫兩指寬的絲帶上寫着——白:零,黑:零。
看樣子是一個實時記分道具,而黑色代表着他們這一方。
明溯問:“這是杜玉管選的地形?”
薛町點頭,“這樣的地形非常适合躲藏,也更适合偷襲。”
他說完,拿出兩張斂息符遞給他們。
明溯摩挲着符紙,想到什麼,又問:“如果最後的分數持平該怎麼算?”
“那便算接受比試的人勝利。”
杜玉管那邊總共有十個人,人數上占着優勢,明溯想到第二條規則,覺得這也算是一種劣勢。
“他們那邊的人好殺嗎?”
薛町明白她的意思,他說:“他們那邊的人修為大多都在築基後期和金丹初期,而幻境裡的妖獸修為是根據修士的修為來調整的,也就是說,妖獸的修為也在這個階段。”
明溯歎了口氣,人比沒開靈智的妖獸狡猾,同樣的修為,人比妖獸難殺,更何況他們人多勢衆。
楊迢笛問:“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薛町露出一個老奸巨猾的笑來,“去找杜玉管。”
杜玉管此時和他的同門聚在一汪湖水邊。
“杜師兄,我們既然要赢,那殺了他們三個不是更快嗎?為什麼要跑到這裡釣魚?”
杜玉管緊盯着水面,聞言冷哼一聲,“遊戲才剛開始就結束,那有什麼意思?”
他的目的就是借此機會修理薛町一頓。
湖水深處有了動靜。
杜玉管眼睛一亮,“來了!”
随着他話音落下,一條約有三米長的魚猛地躍出水面。
那條魚長着兩隻頭,一隻像狼,另一隻像狗。
這是一種被稱為兩頭魚的妖獸。
兩頭魚對于打擾了它休息的人類十分不滿,它睜着四隻渾濁的眼睛,喉中滾過一陣低沉如悶雷的怒吼,緊接着它的目光鎖定杜玉管,猛然向他攻來。
杜玉管絲毫不慌,他掏出一根縛仙索甩向兩頭魚,在觸及到妖獸的那一刻,縛仙索驟然縮緊,将兩頭魚的身體綁住。
這條魚有着金丹初期的修為,杜玉管控制着縛仙索無暇攻擊,他招呼自己的同門。
“你們快上!我撐不了多久!”
其餘人連忙拿出自己的武器攻擊,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默契,隻是一股腦地将自己的招式使在兩頭魚身上。
兩頭魚吃痛,它的身體在半空中翻滾,甩動的尾鳍直接将好幾棵一人環抱粗的大樹折斷。
它一條魚難以招架這麼多人的圍攻,這些人的符咒和法器跟不要錢似地砸過來,使它接連受傷,直至力疲,最終露出一個破綻來。
杜玉管興奮地大喊:“快!碎了它的内丹!”
一道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杜老弟撐住!我這就去碎了它的内丹!”
這道聲音有些耳熟,熟悉中又夾帶着些賤兮兮的調子。
杜玉管此刻全副心神都在兩頭魚身上,壓根沒空深想。
出聲的那人也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在一片混亂中,他以極快的速度沖上去一劍碎了妖獸的内丹。
白:零
黑:三十
杜玉管此時終于反應過來了,他看着那人轉過身來,臉上帶着極其礙眼的笑容。
他目眦欲裂,咬緊了牙根,聲音像是從喉嚨縫裡擠出來的。
“薛——町——”
這個狗東西!
薛町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杜玉管此時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他笑得極其友善。
“喲!杜老弟,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杜玉管快氣炸了!
他還好意思說!他們辛辛苦苦打怪,被他輕輕松松摘了桃子,他的臉色能好嗎?
“薛町!你要臉嗎?”
薛町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無辜,“要的啊。”
“那你還搶我們的人頭!”
薛町一臉不認同,“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是看你們那麼忙,都沒人去碎内丹,我就想着做件好事,幫幫你們。”
他這話一出口,頓時引來衆人的怒目。
明溯躲在灌木叢後,見狀别過臉。
啊,有些丢人。
杜玉管大吼:“不用你幫!你給我滾!”
他再待下去,杜玉管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沖過去一劍劈了他!
薛町似乎有些遺憾,臨走前他還不忘撂下一句話。
“既然這樣,那下次還有這種事,你記得叫我啊!”
“滾!”
薛町很利落地離開了。
兩刻鐘後,杜玉管看着絲帶上白字後面顯示的零分,臉色陰沉得吓人。
他們自從進來幻境後,打了三隻妖獸,但是沒有一隻是自己這邊殺的。
杜玉管死死盯着黑字後面的九十分,牙齒咬得咯吱響。
一個女修走過來。
“杜師弟,你隻是想玩玩,還是想赢?”
杜玉管擡頭看向她,知道她話裡有話,“周師姐,你有什麼想說的?”
“我們的人過于散漫,彼此間又不怎麼熟悉,導緻缺乏配合,也就給了他們可趁之機。”周瑾春定定地看着他,“如果你想赢,就需要一個人來改善這種局面。”
她說:“我可以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