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輕笑一聲:“大概是能與天道抗衡的地步吧。”
那頭的有蘇沉默了,若是别人說這種狂妄的話,她是半個字也不信的。
但若是林曦就另說了。
畢竟再沒有其他人能在兩百歲的時候滅了妖皇還能完整的活着。
“那行吧,”有蘇忙了一天也累了,蘊霖果終歸還是不能代替自己的妖丹,“有需要找我幫忙,畢竟我們現在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林曦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之前不也是嗎?”
自從有蘇失蹤後便不停有人打探她的下落,林曦敲打了幾次才讓那群人不在她面前晃悠。
屋内傳來一絲響動,林曦閃身剛站定在門前,一個身影便飛撲到她懷裡。
“師姐……”
懷裡的人顫抖着,緊緊地環着她的腰,似乎害怕她下一刻就會消失一樣。
林曦撫摸着季翎的頭發,眼神溫柔:“做噩夢了嗎?”
季翎輕輕“嗯”了一聲,貼在她的懷裡,沉默了許久忽然開口:“我夢見你不見了,我一直在等你,等啊等,可是我等了好多年,還是沒有等到你。”
氣氛一時安靜下來,林曦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隻是沉默了片刻:“不會讓你等的。”
林曦知道那些可能不是夢,是霧蕤給她的關于未來的記憶。
然而事實上若是沒有霧蕤這個變數,她真的會用自己的命破了季翎的命格。
一人死,一人生。
林曦明白自己是有些掌控欲的,就連季翎的生死她都妄圖插手,可讓她眼睜睜地看着季翎走向死亡的命運她做不到。
手腕上浮出金色的絲線,遊離在手腕上,林曦不動聲色地遮住,轉頭和季翎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現在雖有天道傳承的修為,但還是要紮實基礎學會如何運用。”
如今的季翎更像是突然暴富的人,根本不懂的如何支配這麼磅礴的力量,若是與其他人對打很吃虧的。
就想當初的兔妖,即使是妖皇,即使有修為,也還是逃不過被那些妖界皇族敲骨吸髓最終黑化的命運。
天道看似給了妖皇無盡的偏愛,她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能得别别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獲得的修為,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季翎擡頭,一雙眼睛微紅:“那師姐,我現在能打過你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
林曦愣了一下笑問。
“若是師姐以後為了我幹出來什麼不理智的事情,離我而去,我就把師姐綁起來,哪都去不了。”
季翎雖是開玩笑的語氣,但眼底的不安卻暴露了她真實的想法。
林曦歎了口氣,那些未來的記憶總歸還是對她造成了影響。
眼前的師妹有太多不安,可林曦也不能保證未來的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她沒再說什麼,嘴角微微上揚:“那阿翎可要努力了,畢竟以現在阿翎的實力,要打過我,還有點遠呢。”
季翎默默翻了個白眼,撇過頭。
好氣哦,但說得又好有道理。
飛舟的速度很快,不過一天就回到了萬甯宗。
剛下飛舟,萬甯宗弟子就請林曦去大殿,早就有人傳音回來的,各宗門也都知道妖皇出世的消息,前不久參加過萬甯宗宗門大比的那群人又回來了。
妖皇一事耽誤不得。
林曦給岑商素傳了信帶着季翎一起去了大殿。
劍鳴宗宗主都親自來了,看來有蘇是妖皇這事對他的沖擊挺大。
林曦看向秋月白旁邊的白發老人有些怔愣,那人朝她點點頭,滿眼慈愛。
秋月白見林曦看她,無奈地搖搖頭,給她傳音:“她聽說妖皇出世,非要摻和。”
秋真人經曆過之前的人妖大戰,如今當年情景再現,她定是不希望重蹈覆轍。
等所有人落座,在邊界的弟子帶來雪上加霜的消息,妖界的封印撐不了多久了。
大殿内響起悉悉索索的議論聲,林曦掃了眼仙界高層,見他們毫無異色,心中明了他們怕是早已知曉。
季翎眼皮一擡:“看我們幹什麼,鳳鳴山可拿不出第二個慈念仙君。”
季翎在外面可沒有在林曦身邊撒嬌賣萌的憨态可掬,一副死人臉和林曦發怒時有十層像,更何況現在的她又不是之前築基期的小可憐,一看到這群人打得什麼算盤她就氣得牙癢。
真把她們鳳鳴山當成給這群人擦屁股專業戶了嗎?
加之有未來的記憶,季翎更看不上這群一有事就拿天下蒼生使命說事自己卻毫無作為的人。
“在場之中,陣法造詣最高的當是蓬萊島主,這種事情我鳳鳴山怕是無能為力。”
在場長老臉色驟變,有個長老站起來指着季翎,怒目圓睜,還沒等他說什麼,林曦輕輕開口截下了她的話,依然是那副微笑的模樣盯着那人。
他身邊長老悄悄拉了他兩下沒拉。
她抿口茶潤了潤幹澀的喉嚨,垂眸掩住眸中複雜神色:“事關天下蒼生,本島主自當義不容辭。”
身邊的蓬萊弟子焦急地連連搖頭,低聲勸她三思。
顧隐當然知道,修複陣法是要死人的,她隻是想不到,這件事會是林曦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