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慕思在這世上,野蠻生長二十年,自诩最大的優點就是修煉了強悍的心态,但當女生神采飛揚地介紹自己時,到底不敢回頭。
直到女生拿過房卡上了電梯,她才深深呼出一口氣。
手機開了機,她掃了一個充電寶,将充電器還給前台接待,道了聲謝。
前台接待擡眼看了眼餘慕思。
這姑娘戴着黑色口罩,及腰的法式羊毛卷垂在耳邊擋住了大半邊臉,僅看眉眼便能看出來是個美人。
該不會也是個明星吧。福至心靈,前台接待猛然擡頭,想起來這位客人好像就姓餘,不正是剛才那位粉絲追的偶像嗎!
“你你……你是餘慕思?”
餘慕思知曉被認了出來,有些無奈。
她尚未出道,又是提前退賽,說到底還是個素人,談不上什麼偶像明星。
她卸下一邊口罩,露出略微蒼白的臉,将食指點在上唇,抱歉道:“我不小心将房間的鏡子打碎了,能讓客房服務員收拾一下嗎,我會賠償的。”
這家小旅舍哪來的什麼客房服務員,前台接待熄了電腦屏幕,檢查了一下抽屜鎖,同餘慕思一起上了樓。
進了房間,前台接待看着碎成一地的玻璃渣,上面還沾染着血迹,一時失語,看向餘慕思的眼神十分複雜:你确定這是你不小心打碎的?
餘慕思将還在滲血的手向背後躲了躲,笑得勉強。
最終前台幫她換了房間,地上的碎玻璃渣不是一時能清理幹淨的,餘慕思也付了相應的費用。
收拾完殘局,餘慕思戴上口罩出去覓食,坐在暖乎乎的馄饨店裡,冒着熱氣的馄饨順着食道滑進胃裡,麻木的身體才有了幾分現實的觸感。
一瞬間餘慕思幾乎流淚,這可是碳水啊!為了偶像事業一年都沒碰過的東西。
餘慕思望着一碗馄饨兩眼淚汪汪的模樣着實吓到了老闆,老闆關切問道:“咋了孩子?”
“沒有,您做得太好吃了。”
吃完後,餘慕思走到商業街的中心廣場,花壇邊圍繞着一環座椅,餘慕思坐到空着的座椅上,旁邊空位上放着一個托特包,看起來有點眼熟。
廣場上幾個年輕人跟随音樂跳着舞,旁邊圍着三兩人,不時發出欣賞的贊歎聲。
餘慕思目光上移,商場的大屏正輪播着李斯人的商業廣告。
廣告裡李斯人素面未施粉黛,臉上尚能看清瑕疵的地方,嘴角揚起自信溫和的笑容,臉頰兩側的細紋如同春日湖面上漾起的漣漪。
也隻有李斯人,才會頂着住如此苛刻的鏡頭,在品牌廣告中素顔出鏡吧。
李斯人對鏡塗上品牌的口紅,常見百搭的色号在她臉上更放光彩,當她抿嘴的時候,餘慕思也無意識舔了一下嘴唇。
緊接着畫面中的李斯人步履堅定地朝着鏡頭走了過來,鏡頭從全身聚焦至面部,展示着品牌方的口紅,餘慕思的目光卻被她的那雙眼睛鎖住。
淺褐色的瞳孔清澈透亮,戴上眼鏡後就如同玻璃櫃中舉世無雙的珍品,讓餘慕思恨不得将這雙眼私藏起來,從此所有柔情蜜意都隻能對自己流露。
餘慕思沉浸在那雙眼中,不知外物。
直到廣場上的音響裡傳來閃女4的主題曲《無畏》,餘慕思才突然回過神來。
原來節目組将demo已經放出,廣場上跳舞的年輕人開始随着音樂自由舞動,吸引了更多人來。
還有人拿出自家idol的應援物,歡聲笑語充斥在年輕人之中。
餘慕思随着音樂打着拍子,因為在初舞台上發生解離症狀,她原以為在莊園裡待的那十幾個小時會是一段痛苦的經曆。
但現在她竟然有一絲懷念,在練習生期間沒日沒夜練舞唱歌,隻吃水煮菜保持身材的日子裡,内心的執念除了想見到李斯人之外,是否還有對舞台的希冀。
“诶,你聽說了嗎,這屆閃女的練習生裡,出了一個校園霸淩咖。”
“啊,是誰啊?”
“餘慕思,早上還因為長相上熱搜了。”
“我刷到了,長得确實好看,不過也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霸淩咖不值得被原諒,而且她已經被節目組強制退賽了。”
“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
“我有朋友在錄制組當實習生,聽說從昨晚床位就空了。”
餘慕思愣了一下,打開手機,略過三條來自甯嶼的來電,還有十幾條來自一個陌生号碼。
她打開微博,搜索自己的名字,後面進階這就跟着“霸淩”的詞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