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清醒？餘慕思再閉眼，眼觀鼻鼻……
李斯人問道：“暈車了嗎？”
“沒有。”
餘慕思心如死灰，完了，不是犯病，是真的。
到了旅館，三人将溫靜送回房間，溫靜閉門道别的時候，莫名想起小學去朋友家裡玩，結果碰見朋友犯事，朋友父母努力維持體面，而在她離開後就傳來朋友鬼哭狼嚎的聲音。
沒錯，現在就給她這種雷雨降至的既視感。
三人擠在狹小的房間裡，餘慕思坐在床邊，甯嶼坐在她左邊的闆凳上，李斯人靠在右邊的櫃子上，面前正是一副蒙娜麗莎的微笑的挂畫。
餘慕思咽了咽口水，，三方會審啊。
餘慕思不打自招，先對甯嶼道：“對不起，姐，我沒有接你電話。”
甯嶼冷哼，李斯人笑意盈盈：“是不是還有十三條未接來電呢？”
餘慕思不寒而栗。
“友好”的問候結束後，甯嶼正色道：“網上的帖子你看了嗎，究竟是怎麼回事？”
餘慕思看了眼李斯人，對甯嶼解釋當初發生的事情，其中自然隐去了和李斯人的相處細節。
甯嶼聽完後眉頭皺起，食指摩擦着下巴，分析道：“網上所謂的證據是真，隻是對方用蒙太奇的手法刻意改變事情的因果，這絕不是普通的黑通稿，是有預謀地針對你，你内心有懷疑的人嗎？”
餘慕思迎合道：“您還懂蒙太奇，真厲害。”
甯嶼伸腿踢了她一腳：“别插科打诨。”
餘慕思搖頭：“不知道。”
看完所有的證據鍊和所謂的黑料後，餘慕思在憤怒之後，頃刻意識到了不對勁，這一切，都太飄渺了。
餘慕思好歹也是上過公關課的，但從未見過有人這樣發黑通稿，想造謠她性格暴躁、毆打同學【不全是造謠】，抓住其中一兩個細節刻意放大，自己反倒不好解釋，而對方卻詳細地編出一個故事，看似嚴絲合縫，但實則一擊即破，她并不是不會反擊的傀儡，當初與她一同經曆這些事件的人，陳帆、薛萌、晁樂樂，還有蘇陽姐和李斯人，隻要他們任意一人發聲，就能證明這是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那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餘慕思回憶起詞條從隻有十幾條評論到上熱搜的全過程，一步一步都是精心策劃的痕迹，直到評論區一個普通網友銳評“白裙女鬼”，才湧入大量活人網友的玩梗與讨論。
那如果沒有這個意外的詞條呢，公衆的注意會在哪裡？
自然是照片中的頂流明星——李斯人。
滿足動機且擁有這種手段的人，在餘慕思的圈層中，不存在。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李斯人問道。
餘慕思垂眸深吸一口氣，而後堅定道：“這個決定有些不負責任，但我還是想重新參與節目。對方對我大肆抹黑，倘若我退出，就很難為自己正名，我一定要查清楚對方是誰。”
甯嶼此前向節目組發了道歉信，就是想先斬後奏，綁也要把餘慕思綁回去，此時雖然餘慕思主動提出要重回選秀，可目前的情況早已和甯嶼料想的大不相同，現在可不是一個因心理因素退賽的練習生，而是一個黑料纏身、霸淩同學、患有精神疾病還有暴力傾向的毫無背景的練習生。
節目組能同意她回去簡直是癡心妄想，唯一的希望就在李斯人這裡，甯嶼也不再掩飾内心的想法，對李斯人道：“這情況，李影後，你能幫幫慕思嗎？”
李斯人一半臉隐在陰影中，“你真的想回去嗎？”
餘慕思沉聲道：“我想。”
李斯人還在沉默，餘慕思繼續道：“姐姐，我沒有求過你什麼，隻有這次，你幫幫我吧。”
那雙漆黑的眸子深深地凝視着自己，李斯人知道，她是故意的。
李斯人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說道：“好，我想想辦法。”
門外突然傳來奇怪的類似水壺燒開的蜂鳴聲，甯嶼快步打開房門，耳朵貼在門上偷聽的溫靜一下子向前倒去，甯嶼還沒來得及質問這是怎麼回事，溫靜便激動地跑到餘慕思面前，擋住了蒙娜麗莎，她雙手交叉而握，抵在下巴處，身體來回扭動，像是離水的魚，她持續發出奇怪的聲音，勉強能從其中辨别出“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嗚嗚嗚我要粉你一輩子”之類的詞。
餘慕思的表情管理徹底繃不住，她失笑道：“那先謝謝你了。”
“嗚嗚嗚沒事。”
既然打算重回選秀，也沒有必要在這個小旅館裡待了，等待餘慕思收拾行李的時間，李斯人對溫靜道：“一個人要注意安全，有危險及時和家人聯系。我還是不太放心，要不然我加一下你的……”
“咳咳——”正在收拾東西的餘慕思突然擡頭，對李斯人道：“你一天又不看消息，還是加我的——”話一出口餘慕思便覺不妥，不和粉絲私聯是偶像第三要義，更何況她并不想因為這段插曲給溫靜壓力，話鋒一轉，“我的老闆的微信吧，甯嶼一天閑得很，盡刷微博了，你有事給她發消息，她保證秒回。”
“嗯？”怎麼轉到她這來了，甯嶼疑惑的尾音才發出一半，感受到餘慕思充滿壓迫力的凝視後立刻落到了實處：“嗯嗯嗯，沒問題，我閑，秒回。”
“不用了不用了。”溫靜擺手禮貌推辭。
甯嶼順嘴道：“還是加一下吧，要不然你一個小姑娘獨自一人，多令人擔心啊。”
“那好吧。”溫靜清脆答道：“我掃你？”
甯嶼一怔，而後認命打開二維碼，現在年輕人可真實誠，一點經不起推拉。
加了聯系方式，甯嶼調侃道：“這下李影後是拿不到你做的立牌了，怎麼樣，要不要讓你idol給你在上面簽個名？”
餘慕思正要找筆，就聽到溫靜道：“不用了，下次去舞台再讓慕思給我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