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控信麼?
她帶着玩味打開,卻在看到那隐晦而惡毒得指責韋恩“引誘她縱欲”的字眼之後,忍不住冷笑。布魯斯的聲音适時又不那麼适時得響起,“看起來,你得罪了什麼人。聽我的,去睡一覺,哥譚的夜晚對于被人盯上的女士,尤為不安全。”
她沒有再推卻。由着他把自己帶走。盡管睡覺一詞頗容易引發歧義,她倒莫名得肯定他沒有睡她的打算。起碼不是今晚。
哥譚的夜晚是否不安全她并不能肯定。至少在她來到這個城市的這段日子,并沒能體會到每個人口中的不安全。
***
看到韋恩,她又不自覺想到那荒謬的一夜。盡管他給她安排了一間客房之後十分紳士得離開,她甚至懷疑他可否在酒店留宿。他到底是為什麼等她?果真如他所說為了那區區一份指控?
她知道那日後半夜進來的是特瑞特,也聽說他被保安趕走——因為他打探客人隐私,還威脅職員。但餘下的這周,她和他相處愉快,哪怕在他表白失敗之後。第二天,他又找了她。紅腫着眼睛。她哽咽、為難、羞憤得向他低吼,“都因為你,韋恩和我分手了。”他興奮得抛開,甚至顧不上安慰“才失戀”的她,或者說上幾句别的什麼。之後,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克萊爾推了推她,不意外看到從沉思中被拉回現實的她滿臉困惑。克萊爾示意她去看,面前可憐的第七還是第八位邀舞的男士。萊納尴尬得道歉,表示自己有些犯困。男人看出了她心不在焉,客氣而迅速得同她告别。男人走後,萊納拉着克萊爾躲到露台。厚重的猩紅色絲絨窗簾放下,裡面的、外面的互看不到。
“說真的,我要是你,我也不和那群醜八怪跳舞。布魯斯·韋恩雖然荒唐,但好歹人家顔值能打。”克萊爾多喝了幾杯,話有些多,人有些糊塗。
萊納順口接了一句,“你想……和韋恩跳舞?”
“何止是跳舞!要是能做他女朋友,哪怕一天我也滿足。”
“原來……你喜歡他那樣的?”這回答真叫人意外。萊納驚訝得看着大大咧咧的克萊爾,心道真看不出來。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你想啊,我要是當了韋恩的女朋友,茉莉她們還敢嘲笑我是找不到男朋友的老尼姑麼?”
原來是為了較勁。萊納鼓勵性得拍了拍克萊爾,“那就試試吧。”
“萊納!”克萊爾撒嬌似得喚了聲,語氣怎麼聽怎麼委屈,“那不可能。數據顯示,從年初到現在,他交往過的155位女伴,89%是模特,10%是演員,剩下1%是舞者。你再看看我,這身高,這比例,這臉……怎麼可能嘛!”
“指不準哪天他想換口味了。”盡管這話說得萊納自己都不信。
“就算他想換口味,也會先看上你啊。”克萊爾往萊納的肩上一拍,醉了的她手下不知輕重。萊納被得拍她的一個踉跄,還沒穩住,便聽她又自說自話,“說真的,你不去試試麼?那天特瑞特不是替你出頭嘛?茉莉這幾天跟人嚼舌說,你倆有情況。還真有人信了。不過話說回來,好像還真沒見特瑞特幫襯過誰……不管了不管了,特瑞特有什麼好。你考慮一下韋恩嘛,絕對能堵住她們的嘴。”
萊納頗為無奈,“那也要人家考慮我才行。”
摸索到同一個角落的布魯斯抿了口紅酒,無聲得勾了勾嘴角。他背靠着牆壁,側頭望着窗簾,好似能看到露台上的人一樣。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走走,找他跳支舞,準能試出來。”她說着便要拖萊納走。
萊納甩開了克萊爾,盡量柔聲說:“你去吧。我想再吹吹冷風。”
克萊爾後知後覺得問:“難道你讨厭他?韋恩這個人吧,雖然荒唐,但我瞧着心眼不壞。我跟你說……”
萊納打斷了她,“相信我,離他遠些好。”
露台上的克萊爾“诶”了一聲,宴會廳裡的布魯斯挑了挑眉。
她反問,“你還記得我們去韋恩莊園見他前,你說了什麼?”
克萊爾略微想了想,“厄爾先生想要讓集團上市以沖淡他的股份?”
“你看現在,厄爾走了,福克斯成了新任董事長,和韋恩似乎關系不錯。”萊納扶着把手,聲音很輕,卻帶着蠱惑般的引導,“能夠任命董事長的隻有大股東,或用俗話說,老闆。上市公司的老闆可不是光頂着和這個公司相同的姓氏就能當上。不管是誰把他送上去,還是他自己得來,他這個人……”
克萊爾懵懂得打斷他,“你是說,布魯斯·韋恩是韋恩集團的老闆?他難道不是麼?”
萊納摸了摸克萊爾的頭頂,臉上是後者看不懂的表情。
“He is either a rich boy of tremendous value or a s/marty you could barely see through... Either way, he means trouble.”
【“這個人啊,若不是頗有價值的纨绔公子,便是很難看透的聰明人……不管哪一種,他都意味着麻煩。”】
不論哪一種,都是麻煩麼……落地窗後的韋恩輕輕一笑,和迎上來的客人寒暄着走遠,心想:這倒是個新鮮的評價。難怪她不願與他多有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