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恩斯機械得點頭,“你還笑得出來。我發現你走哪都能惹大人物。”
萊納抓了抓頭發,顯得無辜,“你以為我沒躲過麼?妮娜非把他帶來。”
【托尼瞥了眼不知何時跟來的蝙蝠,心裡有了猜測,嘴裡故意問,“什麼叫‘走哪都能惹大人物’?”老蝙蝠冷冷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克利恩斯面無表情,“你躲什麼?既然他非跟來,你又不是想不到最好辦法是答應他去複古舞會,随便找個男人假裝和人家好上。他一張白紙,哪應付得了這些一套一套,又不是……”話到此戛然而止。克利恩斯像是突然記起什麼,瞪圓眼睛把身子往前傾。再開口時,語速飛快,“他會來對不對?!你知道我不是在說史蒂夫。不不不,這一切本和史蒂夫無關,如果換個活動,你興許就給面子了。你不肯去,因為他說了要來,對不對?那個布魯斯·韋恩。”
【熒屏前的人除了略有揣度的托尼,都沒料到這轉折。眼下愣了一愣,齊齊看向韋恩。其中史蒂夫尤甚,一臉不解和不滿。布魯斯倒仍是雷動不動的面無表情。其實他有些想笑,心裡想着“果然”。微妙的氛圍裡,托尼卻是突然問了出來,“她就是你那個生死不明的小女朋友?”布魯斯沒有作答,但他的眼神、萊納的顧左右而言他足以說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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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納也稍微怔了怔,可能實在沒料到克利恩斯會這樣直接。回答依然迅速,卻沒有先前的直白,“我想他們把我調回哥譚的可能不大。”
克利恩斯哪肯罷休,“所以他在紐約的時候,你更該見一見了。三個月了,聽說他那位強大的夥伴還沒放棄到處找你。要是被發現了呢?”
她輕描淡寫,“我記得我的檔案還定義在‘失蹤’。”
克利恩斯嘲諷,“我想他們和你一樣清楚。畢竟我們在服務器上發現了幾道似是而非的痕迹,弄得人心惶惶。”
【布魯斯在心裡為他點贊。】
“是麼?若是他那位朋友的手筆,你們大概查不到任何痕迹。(If that’s his powerful friend, you won’t find any noticeable traces.)”
克利恩斯不贊成,“興許是他們故意留下好叫你知道他們在找你。(Or, it was left on purpose so that you know they were tracing you.)”
兩人互不相讓得對視片刻,萊納輕輕說了聲,“或許吧。(Could be)”
【“強大的夥伴?”班納博士似乎覺得這一稱呼十分有趣,“她……”】
【“她知道。”布魯斯打斷另一名布魯斯。他知道他想問什麼。雖然她的态度惱人至極,可保守秘密的誠信還是值得表揚。】
【娜塔莎若有所思投去一眼,“你竟然會告訴她?”布魯斯并不會主動承認,她那樣問,也不過想等他否認。他亦知道她的心思,反坦然道:“她猜到的。”聞言,鷹眼“貼心”得拍拍史蒂夫,“她那麼聰明,不怪你完全沒有發覺。”安慰不意外得起了反作用。】
克利恩斯再接再厲,“說真的,你該去會一會他。被他那位神通廣大的朋友發現,是遲早的事。到時候你要怎麼辦?怎麼解釋?”
萊納卻笑了,“那我現在要怎麼和他解釋?”
克利恩斯一時被問住了,“額……實話?雖然有點過于曲折,但總比他從蝙蝠嘴裡聽到、再來找你确認好。”
“有區别麼?”
克利恩斯不贊同,“怎麼會沒有?打個比方,這就類似于坦白從寬和被迫認罪的差别。盡管事實都是一句簡單粗暴的‘錯了’,前者好歹還能加些感情分。至于後者……他大概會一氣之下和你分手?他周圍可不缺女人。”
【托尼摸着下巴,“這小子聒噪又呆頭呆腦,看不出竟也是個情感專家。】
“在你看來,我現在不算單身?”萊納顯得既無奈又好笑。
克利恩斯咳了一聲,有些窘迫。
她也并不要他回答,“你沒發覺嘛,我們又繞回了原點——有什麼分别呢?現在分手和說穿之後分手。”
克利恩斯急道:“這不是分不分手的問題,他并不想和你分手。隻是這麼個……意外打斷了你們。盡管那其實和他沒有關系,要怪也該怪他的蝙蝠朋友,但經曆這些,任誰都會自責。畢竟那是他朋友和朋友的敵人之間的事,你是陰錯陽差慘遭牽連。你至少得讓他知道你還活着,讓他别自己給自己按罪名。他非要補償的話,以後好好對你?”
【鷹眼煞有介事,“這個建議不錯。”】
她卻看着克利恩斯的眼睛搖了搖頭,“你解決問題的前提是他有補償我的機會。”
克利恩斯聽懂了她的話。所謂“前提”便是繼續與她走下去,她難道不相信他們會複合?
“不是,你怎麼就死腦筋呢?你怎麼知道他不想和你複合?他那朋友盡心盡力在找你就是證明啊。”
她卻道:“證明我活着和不複合并不矛盾吧。以及,這不是想不想而是會不會的問題。”
克利恩斯被她繞懵了,“什麼想不想、會不會的。你這都是什麼邏輯?”
她半真半假笑道:“英雄邏輯。”
【托尼拍了拍布魯斯,“她倒是懂你。”】
【布魯斯無言以對,因為她是對的。即便她活着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他依然會為已發生的一切自責,也終将為了避免重蹈覆轍而與她疏離,然後在暗中默默守着她。證明她活着隻能讓他松一口氣,卻不能撤銷他心裡固執認定她因他而經曆苦難之事實。】
克利恩斯總覺得她笑得有些刺眼,才想多問一句,卻聽她說:“電影、電視不都那麼演?男主人公覺得自己是個不定時炸彈,自導自演一出戲,把女朋友拱手讓人,自己受虐似的躲一邊偷偷看着,大抵是預備活多久看多久。”
克利恩斯舔了舔嘴唇,一時難以反駁,“因為愛嘛。年輕人不都喜歡這種?賺淚點。”
她單手撐着臉頰,笑意盈盈,“還不如直接把女主人公寫死,既然注定不讓男主人公好過,倒不如爽快些好。同時也給電視機前的小姑娘,無限可能。”
克利恩斯一時不能分辨她的意圖,才想和她繼續争論,卻發現偏了話題,“打住打住,誰和你聊電視電影英雄情結。别轉移話題!”
【克利恩斯不明白,布魯斯卻懂。她想說的其實是:既然她無法不讓他心懷愧疚,比起日後他顧慮重重親手将她推遠,以孤獨換她幸福一生,身隔兩地、各自傷心;倒不如讓他以為她死了,再無交集得好。可她說的那樣漫不經心,又在指望誰讀出她的苦澀。】
【托尼難得猶豫再三,“她好像……挺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