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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街22号,科瑟薇特倉庫,7号工區。
娜塔莎潦草的筆記放大在虛拟光屏。有種讀書時作業被老師投影的羞恥感。她本人沒有體驗過,飾演的千百個角色經曆過。好吧,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間。
魅影,英波洛基亞麗留下的訊息。明知是陷阱。要去麼?
複仇者沉默着圍坐了一圈。
弗瑞才氣呼呼來過。淩晨貝永貧民窟的撞車把他整得焦頭爛額。媒體不知哪來的消息,還有現場照。爆炸前的現場照。光屏右下角,賈維斯切成無聲模式,循環播放着。貝永警局私下裡問州警署為什麼會有武裝特工入境而毫無知會。州警署把抗議退還市政府,市政府又找到州政府……
一級級上移,終于問到了對的地方。上頭氣呼呼怪罪弗瑞,讓他處理幹淨。弗瑞和希爾的公關焦頭爛額應付着每一級官員。弗瑞多次撥打娜塔莎的電話,打到最後她故意關機。氣頭上的他找上了門,哪怕心裡清楚走這一趟的結局是氣上加氣。他料得不錯,直到他氣呼呼走,複仇者也沒裝模作樣分出半點注意給他。
為什麼留下地址?為什麼找媒體曝光?
這不像□□的作風。他們從不喜歡焦點。但那張新聞圖把“□□女頭目”推到風口浪尖。角度非常好,像專業攝影師拍的寫真。火光,砂石路,輪胎,女匪。幾乎每個新聞論壇下都有“天哪她好帥。我也想變得這麼酷。”之類的留言。就差人肉她。當晚在場的除了娜塔莎帶去的特工,就是□□的人。不可能有記者潛入不被發現。
“□□占據了頭條。怎麼,她想改行當明星?”斯塔克轉着水筆,“最好的方法是進去看看,娜塔。”
“哪一個?”娜塔莎聳了聳肩。
發現街22号,科瑟薇特倉庫,剛巧在紐約和貝永都有。不,不可能是巧合。英波洛基亞麗不可能不知道。那天近清晨五點收隊,她本意挑幾個老練的順路去看。弗瑞打來電話來叫全員撤退,連在貝永的出租屋都讓不要回。
起因是技術組監測到莫名來電——媒體來電。留下的語音都是在問他們是不是來秘密調查水邊兇殺。兇殺案的細節在更早時候被透露給媒體,成了近來的都市傳說。前一次的洩密據說是員警順口告訴女友,女友告訴朋友……傳布了出去。這一次像是刻意引導。
起了警惕的技術組做了全方位核查,還派了武裝部去現場。發現監控畫面被編輯過;空白時段裡有不明身份者進出過;開關被做了手腳,照明聯通了弩箭發射器;玄關處拉了絆馬索,又和系了匕首的裝置接在一處。
不能回去,回去怕得身首異處。這是最淺顯直白的結論。可果真如此?在娜塔莎看來,比起真刀實槍要他們的命,珀特港口Mafia的意圖更像在警告——告訴你們隻要我想随時能取你們性命。道理很簡單。對方想動手,就不會露出信息惹來記者,進而引起技術組關注。
不像是在貝永。娜塔莎直覺。用現場照轟動貝永市、新澤西州的警察系統,以系統間的質詢把特工趕出貝永。人之常情,懷疑此地無銀三百兩,懷疑貝永藏着秘密而忽視了紐約。另一方面,這個謎底的背景或前提是英波洛基亞麗等人的安全撤離。沒必要用一句挑釁把人引回地盤,而他們自己才從圍追堵截裡逃避。
看似大膽也不計後果,實則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安排。珀特港口Mafia的作風,用粗曠挑釁掩蓋精打細算。她算是看明白了。
“紐約。”史蒂夫和斯塔克異口同聲。
選擇紐約不代表放棄貝永。不,完全不是。娜塔莎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沒有規律得敲打着手機觸屏。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她給弗瑞發了信息。他的特工會代替他們出現在貝永的倉庫,過不了多久。不是曝光她的側面照,讓貝永警方發出質疑、警惕她再度出現嗎?她不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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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舊是史蒂夫和娜塔莎出任務,托尼看監控。另有快速反應特種隊随行。
計劃是快速反應隊潛入安裝紅外探測,托尼場外解析建築結構,确保史蒂夫和娜塔莎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接近目标。
從紅外效果模拟的透視圖分析,七号去有活人在。倒不是可喜可賀。時間是深夜兩點,正常情況下理該空無一人。梁柱間有一部分溫度異常,推測是金屬,不屬于正常架構,但也找不着聯動裝置。撇開七七八八的專有名詞和托尼的冗長解說,娜塔莎和史蒂夫的解讀是一句簡單的“可以安全突入”。
七号區的兩個活人隻比死人好了一點。綁在木質椅子上,青一塊紫一塊,慘不忍睹。快速反應隊員持槍圍了一圈,娜塔莎用水把他們潑醒。驚慌的眼神,痙攣的肢體,看得出他們在極度恐懼中。如果脫口而出是一句“不要說我”,不會有人意外。可他們說的卻是,“求求你們,救救我們。”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來殺你?”紅發女特工把玩着折刀。手電的冷光反射在金屬表面,刀尖鋒利。
驚懼暫時被古怪取代。兩人異口同聲,“你們不是神盾局嗎?”
娜塔莎,史蒂夫,反應隊長和監控室裡的托尼都很意外。神盾局是藏匿着的組織。除了成員和相幹機構,知道他們的也隻剩下被收押的危險分子。所以,一個不得不問的問題:他們是誰?
史蒂夫摸了摸下巴,“神盾局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