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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攔下華尼托。
弗瑞的戰力不能算弱,但在複仇者的聯手之下要護住一人,還是有些勉強。好在他有裝備。許多裝備。
他用一件強光護具、一張瞬發電網、一個磁場幹擾器和一把濃霧制造槍,赢得了或可忽略的幾秒延遲。但也正得益于這數秒,華尼托方得以了無幹戈得退場。霧被強制吹散的時候,唯有華尼托翻飛的衣擺在向衆人道一聲再會。
複仇者包圍圈内的弗瑞立刻識時務得丢棄武器,雙手投降。
“你甯願相信她?”娜塔莎握緊匕首,面露狐疑,“她是九頭蛇的華尼托,一人千面了大半輩子從未失手的華尼托。好吧,也許從未這詞已不适用,但這是個例。”
“無意冒犯,娜塔,現在的你聽起來像是那些妒忌人家技高一籌、又拉不下面子承認的二流貨色。”
“得了吧弗瑞,為了她你要和我人身攻擊了嗎?”
娜塔莎故作誇張得嚷嚷,其餘男士相視而笑,弗瑞認輸式得攤了攤手,算是為這場短暫的鬧劇畫下休止符。“我并非是信她會為我們做什麼。我們和她道不同、更沒有交情。我不過是願意賭她願意為了某些人放手一搏。”
被變相點名的布魯斯隻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托尼卻似他的嘴替:“原諒我持懷疑态度,即便是為了布魯斯。”
“不,斯塔克,你不了解她,他們那一類的人。很絕情也很多情。”弗瑞沒有展開細說。
這麼些年裡,這麼多肮髒而無人問津的角落裡,不乏那轟轟烈烈又慘淡的落幕。等空無一人的生活開始充實,危險也将接踵而至。牽挂是行業裡最大的忌諱。這些人中有十惡不赦,也有迫不得已,背後的故事對外人無足輕重,因為外人從來隻看結果。太久沒有被善待的人會自然而然斷情絕愛,時至今日他依然說不好冰封内心的解封之日,是好是壞。
隻是個中冷暖酸甜,大抵亦不足為外人道。
“我不明白?對,我不明白。不明白她以蟄伏之名行盡惡事,亦不明白巴恩斯苟活今日的意義。我更無需明白。錯了便是錯了。”當一貫嬉皮笑臉的斯塔克收斂了嬉鬧,應當能預料接下來的對話不會那樣令人愉快。
“這很好。我想這正是我們能把這顆星球托付給你們的原因。”弗瑞了解斯塔克,就像他了解神盾局的每一個要員。所以他在故作輕松,企圖以此緩和隐約劍拔弩張的氣氛。
但這并不管用。顯然在斯塔克難得正經起來的時候,要說服他放棄追求,可能是樁比說服隊長更困難的事。“這同樣使得你在我們明确反對下仍一意孤行,甚至不惜與九頭蛇合謀的行徑,尤為幼稚莽撞。”
弗瑞再度舉高投降的雙手:“淩晨兩點半的地下恐怕不是讨論幼稚與否的好地方。諸位,我提議咱們先回待機室,泡杯熱茶,再繼續這個話題。”
明顯在耍小聰明的提議倒不受什麼阻力的被接受了。突圍奔波了一整天,即便是複仇者也倍感疲勞,放着現成的溫暖舒适,沒必要在陰冷的地下室強撐。可能自知理虧,素來是享受端茶倒水服務的前神盾局長,破天荒得做起端茶倒水的活兒,還做得有模有樣。
等到茶滿上了一圈,弗瑞先發制人:“華尼托博士的能力有目共睹,由她帶隊應對皮爾斯,勝利想必是碾壓性的。”
“你是想告訴我們憑你那半小時和她互不信任的唇槍舌劍,你還指望她親自為你披挂上陣,對付一個她都不屑掩飾輕蔑的皮爾斯?”冠冕堂皇的話聽多了的女特工,厭棄着這些虛功夫。
“不,我并指望能差得動她本人。我們心知肚明沒有人能逼迫華尼托博士去做她不願意動事,但在讓冬日戰士心甘情願走這一趟任務一事,我确信沒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選。”
“廢了這樣多心思,隻為讓她給你當個說客?我不信。”娜塔莎晃了晃手指。
弗瑞淡然回應:“你不必信,也自然不僅是。”
在場的多數人均是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唯獨史蒂夫不甚贊同得皺起了眉。然而事已至此,又或者說在一切諸如此類的較量中,對與錯、是與非,俱是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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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爾斯組織的這輪侵占,迅速、精準、有序,在我們有所應對之前,對總部的控制已大範圍完成。如此規模的集中戰力,當然不可避免得緻使九頭蛇在對其他中樞機構的作戰上,力不從心。根據九級特工發回的線報,神盾局醫院當是皮爾斯團夥藍圖上的又一重點,但是他們沒能得逞,縱然這場赢之不易的勝利伴随着令人扼腕的犧牲。等到失态穩定,我們會為每位戰死的特工送上他們應得的殊榮。但此刻我想告訴諸位的不是這些四起的争奪和艱險的局勢,而是一起針對斯托拉斯的陰謀。如果你們還記得這個名字的話。”
包圍圈正中的前神盾局長,從容不迫,娓娓道來,或許這才是他這種資曆的老特工該有的臨場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