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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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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工藤君的推理和目前遺留的線索來看,早川的确是第一嫌疑人,最重要的證據應該還在他身上,問題就在于他拍下寶石後莫名其妙失蹤了,難道他作案後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有可能暴露了,為了躲避追查所以逃跑了?”

“嗯……有可能。”

案情進展到這一步,除了尋找兇手也沒什麼需要推理的了,現場也處理完畢拉好了警戒,佐藤警官簡要總結後略微思量,與目暮警官交換眼色并肩往門外移步。

“慢着……”

一聲低沉、尾音略重的聲音發出後,在場的人都愣了愣,佐藤警官轉而回頭尋找聲音的主人。

“怎麼了?柯南?”

“這裡的确是犯案第一現場,拍下寶石的人也是最大的嫌疑人沒錯,但是……”柯南來回踱步,仰頭時天花闆垂墜的吊燈忽地閃了一下,他回頭看向佐藤警官,鏡片閃過一絲鋒芒。

“兇手也許并沒有離開哦……”

“什麼?”

“柯南,你……”看他一副裝都不裝了的模樣,工藤新一很想幫他打圓場,還沒開口就被疾步而來的目暮警官打斷。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沒有逃跑,隻是藏起來了?”

“你看!”柯南舉起指間煙頭晃了晃,“我剛才撿的,還有餘溫哦!明明我們剛進來的時候大門還是緊鎖着的,工作人員應該也離開很久了才對吧,可這東西卻像是剛剛吸完被人丢掉的呢。”

“嗯……”目暮警官略一思量,得出結論:“看樣子這扇安全門應該不是工作人員離開時鎖上的,而是在我們下來的時候被人從内部反鎖的。”

“啊……這麼說有人一直在偷聽我們講話?好惡心哦!”和葉忍不住皺眉四處張望。

接到指令,警員着手準備在室内進行搜索,這時柯南突然朝換衣間的方向跑去。

“你們看!這個地方應該可以藏下一個人吧!”

“等等!柯南……”擔心兇手藏在裡面會有威脅,佐藤警官從腰間掏出手槍,“我來……”

“這麼說,剛才那邊好像是有發出過奇怪的聲音……”和葉與圓子小聲交談,兩人互相肯定了對方的說法,說着說着心也不由懸了起來。

就在佐藤警官緩緩伸手去拉換衣間垂簾時,不知哪裡突然傳來哐的一聲,巨大的爆破聲轟隆隆震得天花闆不停晃動,燈光忽明忽滅,一股濃重的火藥味漫進室内。

“啊——”和葉第一時間被吓出尖叫,身後幾個孩子也揪住她的衣服瑟瑟發抖,這時目暮警官的電話響了。

“嗯、好,我知道了……”

“會場突然被恐怖分子爆破突襲,二樓已經起火了,趕快帶孩子們撤離!”

想到蘭有可能還待在樓上,柯南想也沒想拔腿往樓梯間跑,半路回頭對灰原大喊:“你們也動作快點,趁火還沒燒到這裡趕緊從安全出口跑出去!”

灰原點頭,從地上扶起光彥和元太,小聲囑咐了幾句,牽住步美跟在衆人後面有序撤離。

火藥味持續彌漫在室内,短短幾分鐘,空曠的地下倉儲室恢複了寂靜。

蘭渾身上下被汗水打濕,發絲淩亂地粘在臉上,癱坐在琴酒腿上微微喘氣。她還沒從方才掙紮于死亡線上的氛圍中走出來,兀自睜大朦胧的眼睛發呆,回想剛才的情形依然感到後怕。

新一實在太敏銳了,尤其當他用柯南小孩子那般天真無害的語氣提出質疑時,那種感覺尤為強烈。

靜默直到嘈雜聲徹底消失,琴酒推開櫃門,冷然道:“下去。”

好不容易看到光亮,蘭怔忪之下邁開一腿往外探,可那條腿實在被禁锢太久,麻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等她反應過來那一腳仿佛踩在雲間,空了,眼看就要摔下去,她下意識用力攥住琴酒的衣襟往外扯,掙紮間兩人一同翻滾到衣櫃外面。

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蘭尴尬得直眨眼。

琴酒睨視着她,不發一語起身整理儀容。

蘭實在太累起不來,隻能躺在地上斜仰着看他。男人胸間的衣服被她弄濕,緊緊貼在皮膚上,隐約顯現出肌肉的輪廓與線條,銀發絲絲縷縷黏在脖頸處,在燈光照耀下反射着水光。

嘴唇有些幹渴,她舔了舔上唇,極度排斥又無可抑制地回想起剛才那個吻……

那是她的初吻啊。還記得答應新一告白那天,她主動親了他的側臉,就在她感覺新一要回吻時,他突然一個不對勁跑掉了,蘭越想越惱恨新一的不争氣。

明明是那麼美好的一件事,一定要跟自己心愛的人做才有意義,現在卻被烙上一個灰色的印記,想起來就覺得郁郁的。

“你……為什麼?”她甚至覺得難以啟齒。

“你過度呼吸了。”

蘭有些發懵,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此時琴酒風衣口袋的通訊器突然傳出伏特加的聲音:“大哥,條子上去了,趁現在趕緊出來吧!”

“把人綁來,我在後門等你。”說完男人看也沒看她一眼,徑自離開了地下室。

那之後不知多長時間裡,蘭始終保持同一姿勢平躺望着天花闆上的吊燈,直到眼睛刺痛泛起濕意才意識到自己該離開了,從地上支起來,恍然憶起他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綁人……

會場通往地下室有且僅有一方狹窄的長梯,梯下走廊另一面是安全逃生通道,通往後門。當柯南從長梯一路跑上冒着火光的二樓時,濃煙已四散了,好在火勢不算大,零星幾處火光也陸續被消防噴淋控制住,人群在警察及消防隊員的引導下井然有序往大門方向撤離。

“咳咳……名偵探!你不跑嗎?”

怪盜基德在後面拉住他,見他沒反應,又提高了音量:“我看這爆炸幅度不算大,沒幾個受傷的,大多都跑出去了,你的小女友應該也跑出去了吧。”

聽到他的話,柯南突然止住腳步。

“喂,别發呆啊!”

“……”

“喂?”

“你先走,我要去個地方……”說完柯南倒轉腳步,回頭往剛剛上來的方向一路狂奔。

得知蘭失蹤後,他的思緒一直很亂,基德的話點醒了他,爆炸不過是障眼法而已,是琴酒的一貫手段,仔細回想在地下室裡聽到的那些奇怪的、微弱的聲音,再想到蘭,他的思路幾乎像剝開的洋蔥那樣一層一層清晰、刺痛,他不願意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走廊的光熄滅了,漆黑無常,柯南踏着樓梯一級一級往下,每一步都如墜深淵,前方射出的光亮僅僅照亮了走廊地面狹窄的一角,照不到黑暗中的他。

随後,他的腳步停在半空,眼睜睜看着那個他全身心系的女孩從剛剛那間地下室裡走出來,低頭與他擦肩而過,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人呢?”

“快了,我已經捉到他了,馬上出來!”

“給警視廳的人加點料,别讓他們追過來。”掐斷電話,琴酒倚靠在保時捷車門上,點煙眺望遠處會場的火光,灰色煙霧緩緩上升至夜空,交織成黑色漩渦。

迷蒙的煙霧中,他看到一頭飄蕩的黑色長發,越來越近。

“站住。”琴酒執起别在腰間的槍,槍口正對着她。

少女睜大眼睛,濕漉漉的鬓發還粘在绯紅的臉頰上,眼眶裡殘留着濕意,她用手背胡亂抹了抹,聲音哽咽:“你抓了他,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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