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安蒂幸災樂禍:“自打Gin身邊有了女人,伏特加就從管家降級為打雜的了……”
“哈哈哈……”
伏特加氣得想反駁又不敢,腮幫子都憋紅了,蘭看不下去,便說:“你會不會對伏特加先生太嚴厲了?”
這麼多年,終于聽到有人在大哥面前為自己說話,伏特加還在感動,一聲低哼從琴酒喉中溢出:
“不對他嚴厲點,我怕我哪天出門就掉坑裡了。”
“哈哈哈哈哈……”
“……”
笑聲此起彼伏,連科恩都抿着嘴偷笑,伏特加面上徹底挂不住,灰溜溜去換了瓶酒回來。
直到最後某人一滴酒未沾,全都進了蘭肚子裡。這酒度數不高,後勁賊大,她暈頭轉向躺在琴酒懷裡,想起那晚在昏暗傷心的酒吧裡吵着要喝他的酒,現在終于喝到了,心滿意足舔了舔唇。
男人高大,在他懷裡的女孩就顯得嬌小,兩人靠在一起仿若天造地設的一對,可貝爾摩德凝視這幅畫面卻覺着十分礙眼,一個是她的天使,一個是她曾經喜歡的男人,複雜的心情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
她上前把他們分開,把蘭摟自己懷裡。
“我送她回去。”
從琴酒手裡搶人不是明智之舉,不過他并沒說什麼,反而瑪格麗特用玩味的眼神指着她:“魔女不會是在吃醋吧?”
貝爾摩德扶着蘭頭也不回地離開,丢下一句:“說得出這種話的,其實是自己在酸吧。”
就這樣,她又成功得罪一個女人。
回到房間,依然煩躁得停不下來,她實在讨厭住在一個連窗戶都沒有的地方,回想今晚看到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分明是郎情妾意,可她不相信,絕不相信,她甯願相信這一切隻是天使與惡魔的周旋,是落入魔爪後的自救反應。比起甯死不屈,她當然希望她活着。
可,真的是這樣嗎……
打開電腦,看着工藤有希子的郵箱地址,她遲疑了。
想起那年在紐約第一次見到兩張青澀的面孔,少年少女小打小鬧親密無間,為撿一張手帕闖入她的地盤,她自認不是什麼有良知的人,隻在瞬間就動了殺心,沒想到那兩個人會反過來救自己。
這個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嗎?
她不知道。至少,天使真的對她微笑過。
就算要跟琴酒對着幹,也必須帶走她……這樣想着,貝爾摩德憋悶的心才稍稍緩過來,盡管如此,一股莫名的擔憂和懷疑仍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為了平複焦慮紊亂的心情,她打開房門去走廊抽煙,指尖劃過火柴,剛要吸,就看見對面盡頭707房間門開了,琴酒從裡面出來,她兩指一緊,屏息留意那邊的動靜。
他像是被推出來的,少女夾着門縫和他交談,聲音很低,聽不清在說什麼,下一秒他臉色變了,拉開門把人拽出來按牆上,親昵地湊過去。
門縫瀉出的光線照在兩人另一面側臉上,從僅距一厘米的間隙中瀉出來,襯出一片昏黃若明若暗的底色,在黑暗中尤為刺目。
少女并未反抗,就在男人做出一個低吻的動作時,她偏頭躲開了,又吻另一邊,同樣如此,反反複複。
兩人中間仿佛隔着一層看不見的膜,他們各自在膜的另一面拉扯着對方,玩着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最後忘情地吻在一起。
火星燒到指背,貝爾摩德輕顫了下,再沒心情抽了,反手丢掉煙。更讓她心情跌落谷底的是,眼中隻有彼此的兩人對她發出的動靜渾然不覺。
她站在這裡,連第三者都算不上,仿若透明人。
琴酒的女人她明裡暗裡見過不少,從未見他吻過誰,她一直堅信這個男人沒有愛,沒有一點多餘的精力分給女人,此時或許連他自己也沒發覺,他眼底藏着的那抹柔情,以及少女眼中的依戀。
貝爾摩德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須盡快行動,她的心中有一片淨土,不允許惡魔玷污,那雙沾滿血腥的手不配獲得愛,也不配染指她的天使。
第二天,貝爾摩德趁琴酒不在找到了蘭,直說要帶她走,船已備好,隻要平安抵達陸地,找到FBI的據點,琴酒就沒辦法再追上來。
不知什麼原因,她表現得有些猶豫,貝爾摩德臉色一沉:“你不想走?”
沒人知道這個瞬間她有多害怕,然而隻是片刻猶豫,蘭就堅定地擡起頭:“不,我要走。”
貝爾摩德終于松了口氣,然而有句話埋在心底,始終沒能說出口。
——angel,在我心裡,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隻有當初那個少年……那顆不畏強權,帶來自由的銀色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