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法醫叙述,柯南恍然:“她之前一直有頭痛的症狀,是因為這個嗎?”
“很有可能。”
赤井秀一:“什麼時候開始的?由此可以推斷作案時間。”
“不好說……”柯南深思:“從她回來起就有,偶爾犯一次,我還勸她去醫院檢查,她說是刑訊留下的後遺症,因為不嚴重,我也沒放在心上。”
衆人又看向蘭。哭過之後她的面色已然恢複平靜,看上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從基地出來時就這樣了,那段時間伏特加一直看着她,或許更早……”
赤井秀一:“這麼說,最大可能是刑訊期間下的手,趁昏迷後麻醉植入,連她自己也沒察覺。”
柯南:“應該是這樣沒錯。”
“琴酒應該早就料到這一步,才會讓她從手上逃脫……”
似想到什麼,赤井神色浮現一抹警惕,試探性将目光轉向蘭:“他最近在做什麼?有沒有異常動作?”
等待的幾小時裡,衆人心裡都憋着疑問,任務關鍵時期,都想知道敵方那邊的情況,然而無人敢問,最終還是赤井秀一先開口。
“不知道。”
蘭如實回答。
“他信任你嗎?”
這話問得沒有道理。
别墅那晚就攤牌了,以琴酒的性格哪還有信任可言,可他還是這麼問了。
“不知道。”
赤井秀一見狀丢掉煙蒂,對一幹緘默的FBI探員道:“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我留下處理。”
稀疏的腳步遠去,柯南伸手拉住蘭,害怕眼前人下一秒就會消失那般緊緊攫住她,那股力氣喚回了蘭的思緒,她淡淡笑了笑,回以柔和的目光。
“蘭小姐,你有什麼打算?”
面對赤井秀一的關心,蘭顯得有些為難。
“我和想和新一單獨談談。”
男人表示理解:“你們聊。”
從地下層出來,隻有兩個人的時候,蘭問起商場那樁殺人案的始末。
當時在街邊目擊遠山警官拉的警戒線,屍體已被運走了,隻看到作為證物的鋼筆。回去後從新聞中斷斷續續了解了一些,直到現在也沒破獲的那起案子,直覺裡面藏着關鍵線索,關于麥卡倫的。
因服部平次這層關系,她知道柯南一定有辦法。
果不其然,一通電話,半小時後服部騎着摩托風雨無阻地将copy後的案卷送到了她手裡。
按順序緩慢翻了一遍,指尖不自覺顫抖。
合上卷宗,蘭仰起脖子,醫院門口的雨珠從房檐滴滴哒哒落下,将眼淚咽回去,了然地笑了。
雖說這起案件作案手法大緻明朗,嫌疑人卻始終成謎,警方排查了附近的監控,到現在連個目擊者都沒抓到。猜測可能與黑衣組織有關,柯南服部更是熬夜推理了各種可能性,最後都推倒重來。
此時兩位大偵探都目不轉睛盯着她:“怎麼樣,發現什麼了?”
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赤井先生找了麥卡倫這麼久,有線索嗎?”
柯南搖頭:“從安室先生那獲取消息後,FBI第一時間前往北海道港口,發現幾個可疑人選,結果都不對。懷疑人已逃往境外,可出境信息沒有一點線索,又通過黑-道查了偷渡分子,最後确定人還在國内,前兩天賭場還傳出風聲,說看到他了。”
蘭輕微訝異:“水無小姐沒給你們提供線索?”
柯南:“關在一起那晚她受了重刑,意識虛弱的情況下房間還很黑,所以對麥卡倫的外形也隻有模糊的印象。”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服部受不了:“姐姐你不要賣關子,快點說啊!”
一大一小都很焦急的樣子。蘭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從兩位大偵探手裡接過案宗,更想不到,他們會眼巴巴等着她發話。
夜風蕭瑟,悲從中來,許久才聽她說:“我要走了。”
服部傻眼,柯南上前一步:“蘭……”
仰望那個背影,似有千言萬語。
蘭轉頭微笑:“我去去就回。”
柯南呆了下,下意識将傘遞過去,這個動作他做得很自然,刻在骨子裡的。可不同以往,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都濕透了,還要傘做什麼。”
直到夜幕中的人消失,柯南還怔在原地,服部拍了拍他的肩,沉重夾雜歎息的聲音從肩側傳來:
“蘭成長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那朵曾用心澆灌的花長成了他無法觸摸的樣子。
可他知道成長的代價……
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