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到第二天早晨才停。最近台風季,路面冷冷清清,淩晨在街邊等了半小時才攔到出租車,人還沒坐進去就把司機吓得夠嗆。
這晚柯南焦慮得難以成眠,半夜吃了安眠藥睡下,早上開門看到蘭臉色蒼白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差點心髒驟停,仔細檢查才發現那些血不是她的,人隻是睡着了。
蘭就這麼逃了回來。
與其說逃,不如說撂下狠話正大光明地走了出去,琴酒沒有追也沒有打斷她的腿,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就像情侶吵架後的決裂一樣,他們用一種比那更毀天滅地的方式結束了這一切。
“這是最後一次。”
命令行動組撤離後,他這麼說了。
或許是生命中第一次屈服于威脅,那種極端憤怒的眼神,蘭想忘也忘不掉。
得知據點暴露,FBI立刻全員整頓轉移到新的住處。搜查任務終止,赤井秀一遣散了臨時調遣的小組,隻留一隊人暗中調查筆記的下落。
蘭沒告訴任何人這件事,無論FBI還是琴酒,就連柯南也認為麥卡倫死前将那本筆記藏到了某個地方。
天漸漸開始冷了。赤井秀一給她安排的住處在遠離鬧市區一條僻靜的小巷,與FBI小隊隔了兩條街區。
毛利小五郎柯南自是不放心,輪流在屋裡守着她,樓下還有倆保镖日夜巡邏,嚴防人再被拐了去。蘭強調很多次沒這必要,琴酒不會把她怎麼樣,兩人就是不信,無奈隻能這樣。
回到這邊她常有身心疲憊之感,把自己關房間裡,對周遭一切不聞不問,也鮮少與人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醒了就開始看書。雖是休學的狀态,但她總覺功課落下太久心裡欠得慌。
給親近的人發去郵件,長期未聯系擔心大家會多想,尤其園子,一邊說她沒良心去了美國就把朋友忘了,一邊又欲哭無淚地問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她也很想回去,回米花町,那個曾經的家。
她也提過,然而柯南卻說暴露在組織視野裡很危險,毛利小五郎也覺得和FBI待在一起會更安全。
雖說如此,蘭沒再參與過FBI的會議,那邊也曾派朱蒂過來遊說,試圖交流,然而和琴酒之間發生的種種她一個字也沒說,那邊卻是傳瘋了。
附近人煙稀少,都在一條街吃飯,偶爾碰上都能聽到在聊自己的事。
「喂喂,那個女孩真是自己逃出來的嗎?」
新來的女探員沒跟蘭說過話,隻在前輩們的讨論中聽過她的事迹。
「不然呢?琴酒放走的?」
兩者都說不通,好歹是受過高知教育的精英,秉持嚴謹盤邏輯的精神又盤點了種種可能性,最後也沒個答案。
「哎……琴酒到底怎麼想的。」
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被FBI列為頭号通緝犯的極端危險分子,屢屢讓潛伏在身邊的女卧底逃脫,逃也就逃了,還抓回去又逃一次,這種她逃他追的戲碼實在耐人尋味。
「你們說,我們以後會不會和琴酒成為同事?」
「哈?」
「我說真的,萬一那女孩把他策反了呢?說不定我們還能一邊出任務一邊聊聊天,交流交流心得?」
坐在女探員對面的人一副她腦子被驢踢了的表情。
「你不怕他背後給你來一槍?」
說到這,旁邊人都笑了。
「你還有救,她已經沒救了」
策反?
蘭不免失笑。
連她都不敢想的事,FBI都替她想好了。
内部流言水無也提過幾句,那時還處于萌芽狀态,這次回來已衍生成幾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