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比賽正在激烈進行中,看似已經把問題的關鍵——影山飛雄替換下場,但場上的狀況并沒有好多少。
不過這一切現在都和影山飛雄無關了。
之後的比賽中飛雄一直沒有被換上場,他也沒有和其他人有任何交流,隻沉默地坐在角落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低着頭坐在場邊的椅子上,耳邊是排球傳遞時發出的“噼啪”聲,還有隊友交流傳遞信号的對話,但盤踞在他腦海裡久久無法散去的,還是剛才教練的那句話:影山,你還是——下場休息吧。
教練和其他人似乎有意忽略掉他的存在,中場叫停時,教練布置的戰術安排也與他毫無幹系。
相隔兩米左右的距離,一邊是“孤獨的王者”,另一邊是“群聚的臣民”。
恍隔天塹。
……
【及川徹:小飛雄怎麼樣了?】
【飛鳥:他在打球。我和他交流過,但好像用處不大。】
飛鳥回了消息,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靠在牆上看影山飛雄一個人進行枯燥無味的墊球練習。
距離那場決賽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星期了,除了頭兩天飛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自閉,之後的三四天他就像現在這樣隻知道埋頭訓練,對外界的各種反應都平平。
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了。
飛鳥從地上撈起一個排球,用了七成的力道原地上手發球,朝着影山飛雄的腦袋砸去。
沒錯,今天就是打也要把這個家夥打醒!
飛鳥手上力道很大,就算是七成的力氣加上兩人間不算太遠的距離,也足以給影山飛雄來一個“提神醒腦”的暴擊了。
砰——
影山飛雄被天外飛來的排球砸得一個踉跄,整個人都懵了。第一反應是蹲下抱着後腦勺嘴裡嘶嘶地抽氣。
“影山飛鳥!你在發什麼瘋?!”飛雄抱着腦袋大喊,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會被打。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你在發什麼瘋?”飛鳥不客氣地回嘴,“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怎麼?你是打算守着你的排球過一輩子嗎?”
“輸了有什麼?你怕輸嗎?别給我擺出一副死氣沉沉的鬼樣子來,有問題解決問題,無法解決問題,就把制造問題的人解決掉!”
“喂、說話!别蹲在那裡又給我裝蘑菇!”飛鳥恨鐵不成鋼,雖然他很心疼影山飛雄的情況,但是放任他自己胡思亂想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雖然影山飛雄在球場上看起來挺聰明的,但是飛鳥深知自家哥哥本質上就是個單細胞生物,索性暫時放棄人文情懷路線,準備先用暴力破局。
“我能怎麼辦……”
“什麼?”
影山飛雄沉悶的聲音從他蜷縮着的身體裡傳出來,聲音太小以至于完全聽不清楚。
但好在隻要肯交流就是好事。飛鳥耐着性子重複問了一遍:“你聲音大點,剛才說什麼?”
“我能怎麼辦!”影山飛雄倏地從地上站起來,垂頭向下,雙手緊握成拳,渾身緊繃着,像是用盡了全力一般低吼着,“我現在還能做什麼!”
飛鳥:“……”
“你不會怕了吧?”飛鳥語氣平靜。
“影山飛雄,你擡頭看着我,直視我!”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你要放棄排球了嗎!告訴我!”
影山飛雄擡起頭來,眼眶裡全是眼淚,身體因為過度緊繃而顫抖不止,他聲音嘶啞:“誰說我要放棄了?”
“誰說我要放棄了!”
“我一定會站在球場上赢下去!”
……
“啊?所以你倆吵了一架?”及川徹在電話那頭欲言又止,很想問飛鳥,你确定不是在小飛雄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嗎?
“嘶……當時太生氣了啊。”飛鳥一想起那天他和影山飛雄吵架的情形就覺得頭疼,有些無奈地說,“因為他拒絕溝通嘛,一生氣就想揍他一頓。”
他略惆怅地揉揉眉心:“我的一世英名啊,我的理智,我的智慧,絕對是被飛雄那家夥帶跑偏了。”
一向自诩聰明理智的飛鳥,面對飛雄現在的狀況,像是在糾結怎麼把一隻刺猬帶回家一樣,不管從哪個方向下手都會被紮一手。
飛鳥歎氣:“我這幾天的情緒也有點受到影響,我早該想到的,放平常不可能那麼沖動。”
“所以結果怎麼樣呢?”及川徹問道,“小飛雄現在的心理狀态怎麼樣?”
“嗯……可能還好?”
“也可能不太好?”
……
看着淚奔的影山飛雄,飛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拿什麼打赢比賽?靠你三天餓九頓的意志力嗎?”
三天沒餓九頓但确實沒怎麼吃飯的飛雄:……?
“給我過來吃飯!”飛鳥叉腰,“不管因為什麼,你要是下回還拿‘絕食’和我抗議,我絕對會把你揍到連爸媽和姐姐都認不出來!”
雖然一直沒有很規範的進行排球訓練,但是飛鳥有通過其他途徑把身體素質這部分馬馬虎虎地補上,其中一種方法就是練習散打。他身上緊實有力的肌肉就是這麼來的。
至于成果嘛。
隻能說,制服一個不聽話的影山飛雄綽綽有餘。
影山飛雄試圖給自己辯白:“我沒有絕食,我隻是沒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