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柱香後,換了一身清爽衣裳的王珏帶着小厮,快快樂樂的拎着美酒,扣響了隔壁的門。
“好久不見啊郁少孤,我可是掏出了壓箱底的美酒,今個兒我們要痛飲一番才行!”
王珏叉手拜見了郁母,向小厮點點頭。
小厮遞來一個匣子,郁母的侍女接過後打開給郁母看,
“晚輩王有才一直未來拜見,夫人莫怪。夫人瞧這可還喜歡?”
郁母拿起那匣子裡的一套金首飾,淺淺一笑,“你有心了。”
卻說那王珏與郁少孤去了涼亭,郁母拉着郁北寒不讓他去,“他們聊他們的,我們聊我們的。”
渚湫突然冒出腦袋,眼角彎彎,樂呵呵道:“夫人看我這副,上好的暖玉,江南名匠打造,有市無價之寶噢。”
郁母愛不釋手,看着渚湫越發喜愛,倒是郁北寒心不在焉的。
涼亭内,王珏倒滿酒,
“說起來,我們有些年頭沒好好坐下聊聊了,想當初你八歲入殿,深得先帝喜愛,當時啊京城内無人不羨慕你,
若不是突然冒出個你,蒲玉兄便是當年連中三元的狀元郎,可誰讓你父親是先帝的伴讀呢,先帝重情重義,呵呵,十三狀元郎啊,何人敢想,”
王珏說得眼裡閃着淚光,
“說實話,我當時也曾憤恨不平過,我乃太原王氏之子,名門望族之第,先輸給了區區寒門子弟,又輸給了十三小兒,雖得探花卻并無榮光,可誰曾想到世事滄桑,轉念間光景竟大不相同,”
王珏猛灌一壺酒,又嫌不夠,叫小厮再拿些過來,鼻尖通紅,“郁了澄,你可真是了卻塵世啊。後來我們三個也算是不吵不相識,現如今若是你再回不來,我可就再無知己了啊~嗚嗚嗚~”
郁少孤本來還不覺異常,聽到此話,心口一緊,“發生了何事?”
王珏一聽,那眼淚一時止不住,汪汪的就掉下來,“你竟不知,是我錯怪了你。蒲玉兄,蒲玉兄……他,他……嗚”
“莫不是,去了?”
“嗚嗚嗚,不,蒲玉兄他……娶親了!”
“……”
哭的這麼傷心,我還以為他死了呢。
郁少孤無奈扶額,“他娶親了,又不礙着你。你是愛找他喝酒,又不是愛找他夫人喝酒。”
王珏委屈的嘴巴一撇,“可是我怕他夫人罵我嘛,而且又那麼遠,見都見不到……”
郁少孤:“……”
聽過懼内,沒聽過懼怕旁人内人的。
王珏想起什麼似的,抹抹眼淚,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又忘了你不知道了,陛下将靖安公主許給了蒲玉兄,封了他作定安侯,靖安公主的封地在青州,如今蒲玉兄也去了青州。”
“荀容成了驸馬?!”
王珏面無表情的盯着郁少孤,冷冷道:“你别說你也想娶個公主,那是不可能的。如今這京城裡隻剩兩位公主,一是長公主昭陽殿下,二是陵容公主,長公主沒人敢肖想,畢竟有福享可不一定有命受,那陵容公主性子倒是幾位公主裡最為溫和的,可惜啊估計要去漠北喽,天妒紅顔呐,唉。”
“了澄哪有談情說愛之心,不過驚訝,荀容那麼驕傲的人,志在青雲,為何會同意,若他拒絕,陛下斷不會強迫。”
王珏搖搖頭,“是啊,就在這裡很是奇怪。你我都了解他,可就在你回京不久前,他得陛下重用之際,卻偏偏主動求娶公主,自斷前程,怪哉怪哉。”
王珏輕歎道:“可惜靖安公主雖為陛下胞妹,卻在動亂時傷了腿,常在青州療養,鮮少回京,唉……”
郁少孤摩挲着酒杯,看着湖裡交頸的鴛鴦,緩緩問道:“你方才說陵容公主要去漠北,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