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用力地拍了拍臉,妄圖在進入格裡莫廣場12号之前讓睡意全部飛走。
謝伊在旁邊無奈地拽着她的胳膊,歉疚地說不該大半夜把她拉起來,明知道今天還有忙碌的跨國行程。
梅林——赫敏趕緊止住她的話頭,她怎麼會介意?夜晚的記憶可能是她未來使用守護神咒最有力的泉源。
若隻是去鳳凰社她們本不用趕得這麼急,哈利在格裡莫廣場又不會跑掉。就算慢吞吞地坐車到日内瓦,再坐飛機回倫敦也可以,聖誕節當天的機票很好買,最遲到傍晚也能趕到。
可是謝伊今天很忙,她不光要把赫敏送到位置,還要連天趕回蘇格蘭,休斯老宅的壁爐又隻能單向通過,她隻能借助其他相鄰村莊的壁爐才能回家。
這樣一來,要是再想慢悠悠地使用飛機和汽車就完全趕不上了。
至于謝伊為什麼不用幻影移形到日内瓦和休斯老宅?
哦,梅林,她隻能說自己暫時還不想再次體驗分體——以目前的能力,除非像霍格沃茨和家那樣近。
所以她們隻得選擇使用駐日内瓦魔法部的門鑰匙,再加上消除麻瓜機場出入境記錄的服務,這費用足以讓絕大部分巫師感到肉疼。
好在她們從魔法部出來不需要打騎士公共汽車或是出租車,倫敦城範圍内的移動對謝伊沒有半點壓力。
赫敏叮鈴鈴地拉響門鈴,雖然是上午,但外面行走的人似乎也沒注意到這裡多出來了一間房子,這就是赤膽忠心咒,在範圍内無人可見——除非保密人主動向人透露。
開門的人是韋斯萊夫人,她看上去原本很是生氣,背後還在叫響歇斯底裡的尖叫。
但看清赫敏的臉後,莫麗很開心地給了她一個擁抱:“哦,親愛的赫敏,哈利肯定會很高興看見你,梅林的胡子——我之前還以為是蒙頓格斯在敲門,那個小賊——梅林啊!謝伊!鄧布利多有提過你會來,瞧瞧我居然完全把這事兒忘了。”
謝伊理解性地搭上手便收回,同赫敏一起被韋斯萊夫人簇擁進門。
跨過門檻,門裡沒再有赫敏形容的濕乎乎、灰撲撲的氣味,她猜測是因為韋斯萊夫人盡心打理過再加上有人居住的原因。
牆上一排老式氣燈亮堂堂地給人指路,嶄新的燈泡和陳舊的燈盞一看就不是同時代的産物。
謝伊看着長長門廳的舊牆紙和頭頂蛛網狀的枝形吊燈,找不到任何熟悉的記憶,或許在冥想盆裡都翻不出來,那太久遠了。
牆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些因年深日久而發黑的肖像,有一副正在叮滿蟲眼的帷幔旁尖叫,把其他畫像都給吵醒。
“哦——又是誰把窗簾拉開了!”
韋斯萊夫人憤怒地給其他畫像都用上昏睡咒,赫敏捂着耳朵想去拉上厚重的帷幔,但那并不容易。
“畜-生……趕快從這裡滾出去!你們怎麼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您好,沃爾布加·布萊克夫人,請問我是否可以尊稱您一聲祖母?”
揮動着利爪般的雙手忽然像被按住停止鍵一樣止住不動,滴溜溜的轉着的眼珠困惑地在謝伊的臉和頭發上打量。
畫像的記憶定格在制作完成的那一刻不會消退,布萊克夫人似乎從固化的記憶中翻找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灰色的眼睛和頭發——喬麗絲·休斯?不,那個孽子都回來了——你是艾尼佛的女兒?”
“能在您的記憶裡留有痕迹讓我不勝榮幸,”謝伊在赫敏無奈和韋斯萊夫人震驚的眼神中禮貌屈身,“休斯,謝伊·休斯向您問好。”
布萊克夫人的尖叫聲這一刻銷聲匿迹,她拉扯衣服、撫平頭發挽救屬于古老、永遠純潔的布萊克家族的榮光,她不允許自己在另一個家族的代表前歇斯底裡,即使她們之間有那麼一點微不足道的血緣關系。
“很高興再次看見你,謝伊·休斯,歡迎來到布萊克的祖宅。”
布萊克夫人對謝伊顯然比諸如純血叛徒、孽子、小偷等人要和善得多——字面意義上的和善,就連韋斯萊夫人都快要驚掉下巴。
可謝伊能從她的語氣裡察覺到明顯的審視,但凡她要說一句自己和鳳凰社相交,這位剛剛穩固下情緒的夫人恐怕會立刻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