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學生們還沉浸在考試結束的歡樂氛圍裡,她們熱切地讨論留在學校的最後幾天要如何度過,暑期又要怎樣玩樂。
除了即将邁入工作的七年級,很少有人在這時憂慮自己的考試成績,也無意去關注他人,自然也沒幾個人會知道這場由學校展開的重大變故。
她們最多讨論上一句,斯内普教授和七年級的佛利小姐好像去了醫務室——可能斯萊特林的學生又出什麼意外了吧。
借助斯内普的守護神,艾瑟爾緊急向喬麗絲傳遞出今夜的詳細情報,喬麗絲夫人向她回複簡短的信息表示了解,之後便再無動靜。
艾瑟爾的擔憂被這短短的回複平複下來,她全然信任喬麗絲·休斯會做出正确的決定,這位夫人能獨自扛起家族近二十年,這樣的能力還輪不到她來質疑。
更令人操心的,是那些遠在神秘事務司生死不明的學生,還有謝伊醒來以後該怎麼解決。
指望不了斯内普再幫一次忙,把謝伊丢到校醫院向龐弗雷夫人交代完,他就火急火燎地離開了校醫院。
艾瑟爾也幾乎不可能向其他人透露信息,不是因為信任問題——而是有這麼多人聚集在醫務室本就是一種信号。
她隻寄希望于赫敏能順利脫身,然後謝伊醒得晚一點,等睜眼時能看到她完整的女朋友。
阿爾傑說得太對了,謝伊遇到一些事會沖動,這種弱點明顯得就像夜晚的明燈,無論是誰一眼就能看穿再加以利用。
可要克服——
艾瑟爾煩悶地歎息着。
“……現在的情況……”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她一激靈,看見從病床上爬起來的人,臉色難看地躊躇要不要說實話。
“說吧……”平穩的嗓音聽不出情緒。
艾瑟爾猶豫了一陣,最終選擇信任好友的自制力,無奈地将斯内普告知的信息全盤托出。
安靜地聽完斯内普推測出來的原委,一反此前激烈的舉動,謝伊坐在床上低着頭什麼也沒說。
沉寂的氣氛讓艾瑟爾有些不安,她想安撫下謝伊的情緒,鳳凰社剛接到消息就立馬集結人員前去救援,赫敏很早就意識到不對,憑她的智慧一定能平安回來。
但她說不出口,這些寬慰的效力,在随時可能送回的戰報前不值一提。
“告訴姑姑和歐尼了嗎?”謝伊冷靜地有些不通尋常,“不管她們是怎麼去的魔法部,即使是下班也理應有員工值班,不至于一個人都反應不過來……外人怎麼進入神秘事務司。”
“說過了,用院長的方式傳信……但喬麗絲夫人隻回複她已了解,”艾瑟爾見她沒再沖動,悄悄松了口氣,“院長和鳳凰社聯系過,這次的陷阱食死徒應該準備了很久——
“傍晚有越獄的食死徒在外顯身,絕大部分魔法部的力量都去追蹤食死徒,魔法部的守備空虛……又有馬爾福帶路,防禦設施幾乎全廢……而且去神秘事務司的食死徒是……”她遲疑着沒有說出口。
“是神秘人手下最精銳的力量,”謝伊漠然地補充完整,“我們之間的通訊,還有赫敏和你的聯絡記錄,必須盡快清除……通知安排到魔法部的人員操作,傑瑪·法利能幫她們掩護——歐内斯特能安排好。”
她微微擡頭看了艾瑟爾一眼:“教授在嗎?”
“我馬上聯系,”不用提醒,艾瑟爾已經開始忙不停地向斯内普發消息詢問去向。
發布完命令,謝伊又恢複了剛才死氣沉沉的模樣,灰暗的頭發無精打采地挂在眼前。
過了一會兒,她氣勢低迷地繼續說道:“現在開始做正式開戰的準備,無論結果,食死徒和神秘人的暴露都是必然,按照她們過去的行事風格……盡快聯系馬克西姆夫人,普通人出身的巫師和英國社會的麻煩要開始了。”
過長的句子讓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稍微緩和呼吸才繼續說:“姑姑肯定會找機會通知傲羅和魔法部……借這個機會,盡量記錄下所有食死徒的身份和行為……這些都是證據。”
“戰鬥……”她停頓了一會兒,“家族和魔文公司不能參與任何戰鬥,有必要可以在政治上支持食死徒,草藥材料絕不能丢……否則聖芒戈就麻煩了。
“新的基金會和廣播需要轉移地址,今晚過後散播我從家族出逃的消息。”
艾瑟爾記錄的動作被這句話卡住,她驚疑不定地轉過頭。
“招攬啞炮、小精靈,接觸麻瓜的行為必須和家族分割,這些事由我來。”謝伊好像不意外艾瑟爾的疑惑,平鋪直述地為她解答,“就算暴露……如果神秘人赢了,家族可以存活,如果神秘人輸了,家族可以借基金會和聖芒戈洗幹淨。”
“那你呢?”艾瑟爾幹脆地問道。
“我?”謝伊連眼睛都沒擡,像在陳述一個事實,“直到一切結束,我都不會倒下。”
艾瑟爾深深地看着她,終究沒說出什麼話來,帶着剛才的記錄匆匆離開。
艾瑟爾走後,謝伊把僵硬的身體挪動下病床,斯内普的目的隻是讓她暈倒,魔法的威力不大,但四肢仍舊發軟。
挪動的腳步有些踉跄,她跌跌撞撞地移動到窗戶前,像是從這可以看到從遠方回到學校的人。
謝伊緩慢地将手臂移到胸口,手指微弱的力量完全無法阻攔心髒收縮的速度,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導緻手腳發軟的不是魔法。
理智能被斯内普用昏睡咒打回來,恐懼卻沒有被驅散半分,手表上的指針在眼前一圈一圈跳動,每聲輕響都讓籠罩在身側地沼澤将她掩埋地更深。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
無法判斷赫敏抵達魔法部的時間,不知道鳳凰社何時能組織起救援,更不明白神秘人的目的……
但毫無疑問,得到消息的時間越晚,越說明局勢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