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鄙夷、無視,這些是啞炮們在巫師界最常感受到的情緒,其中最為惡劣的傷害又往往來自本該是最親密家人。
令巫師們津津樂道的大概要算上瑟克爾家族事件,他的七個兒子都是啞炮,出于厭惡,他把它們變成了刺猬。
這件事最後上了巧克力蛙畫片,因為巫師們認為這值得一提。
巧克力蛙畫片……赫敏從不知道這上面還記載着這種殘忍的故事。畢竟這畫片共有104張之多,還會随時間增加。她此前一直對浪費時間收集它們感到無趣,除非是在享用零食時當做調味劑,否則她更樂意用這種時間去看看書。
然而在得知這個故事過後,她忽然湧上股去購買巧克力蛙的沖動,好在這沖動隻出現了一瞬便被理智壓下,她真正想要的是知道更多類似事件和巫師的看法。
在送信向羅恩詢問過後她才得知,畫片上對啞炮的記載僅此一件,從信上也隻能看出好友對這件事感到有些可笑與可怕,得不出其它感想。
于是赫敏選擇在大樓内進行調查,她詢問過為數不少的巫師,艾瑟爾這類純血,魔文公司的混血以及喬麗絲幫她引薦的一些麻瓜出身的巫師。
“如果你一定要問,赫敏,”艾瑟爾難得有些局促,“哦,當然我必須說自己現在沒有這樣想過,”她差點舉着手發誓,“我隻能說在我們家族,很難有人對啞炮抱有憐憫,就拿你說的瑟克爾——他是個笑柄,不止是我們,他們家族在整個巫師界都是笑柄。
“我們隻管取笑那些出了啞炮的家族,然後慶幸自己家沒有這樣的…‘敗類’,一旦出現就抹掉她們的存在,當做自己家族沒有這個人……至于她們的待遇——你看看加西亞她們,看在養了11年和同族血脈的份上……餓不死——呃,如果是萊斯特蘭奇可能就不一定了,死人比活人更容易隐藏,就說得了龍痘瘡什麼的。
“事實上不止是我們,你知道隆巴頓的那個男孩,假如他是個啞炮,得到的待遇恐怕也差不多。就算是那個韋斯萊,她們家出來一個啞炮也羞于提起,這和學院沒什麼關系。”
艾瑟爾莫名搖搖頭,向啞炮們的樓層望了眼:“謝伊說她想拉攏啞炮的時候大家都認為她瘋了,那些人能做什麼?連魔法都不能用——要知道她們本該擁有魔力,不像麻瓜——這就證明她們……低人一等,否則不會被奪走天賦……”
“可……”赫敏本想反駁,她們隻是沒有魔法,不代表什麼事都做不了,更不代表她們就是二等公民,就像像麻瓜會生出巫師一樣,這很正常。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沒有争執的意義,艾瑟爾隻是在告訴她巫師的普遍看法,用十分委婉的詞彙。
畢竟隻需要想想第一次見到加西亞和其他啞炮那種畏縮,不願展露肌膚的模樣,手指上随處可見的傷疤,眼底對巫師的警惕、頹疲和對她的厭惡,就能隐約感受到她們曾經過的什麼日子。
赫敏很難具體去想象,隻能用哈利曾經告訴她的生活去套用,再想得更艱難些。
到後面她忽地誕生出一種對費爾奇的愧疚,不會因此愛戴他,隻是像理解小精靈的處境一樣理解了啞炮的艱苦。
她現在明白費爾奇為何會那樣偏激、可惡,更加明白為什麼啞炮們對她會比對純血巫師更為排斥……或許在有些人眼中,她就是奪取天賦的一員。
這背後隐藏着是一場更深處的漩渦,得到的結果讓人感到荒謬,又無可奈何。
“至于你問對那七個人的看法,”艾瑟爾猶豫了一下,歎氣道,“那是個笑柄,一個故事,幾隻刺猬……能被記錄在巧克力蛙上,你認為我們會在乎嗎?”
冷漠的回複,但這就是絕大部分巫師的态度,就像她無法完全理解純血至上主義一般,擁有魔法的人也很難彎下腰去看看啞炮們的處境。
她又去詢問了許多人,得到最好的答案無非是認為瑟克爾做得有些殘忍,那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這些話往往出自麻瓜血統的巫師,但也僅此而已了。
好在令人欣慰的是啞炮和小精靈不一樣,她們說到底還是人類,也不可能所有巫師都會殘忍對待自己的家人,為同類發聲也比為家養小精靈發聲要合理得多。
這聽上去是個很可笑、很無情的對比,然而事實如此。
最顯著的差異在于在世紀初便有啞炮支持協會(S.S.S)建立,在英國,福吉的前任——詹金斯女士曾推動過讓啞炮進入麻瓜學校學習,融入麻瓜社區的活動。在她的任期還出現一場啞炮權利遊行,中途被極端純血主義幹擾時也被她出色地解決。
很可惜由于伏地魔引發的第一次巫師戰争,詹金斯女士被迫下台,啞炮運動也就此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