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句話突然被一陣乒呤乓啷的撞擊聲打斷,兩人同時望向吧台的方向,這才想起那還有個人。
“嗚呼——要來杯特調的接骨木花酒嗎?”蒙頓格斯尴尬地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呃,私人訂制。”
“所以?你為什麼沒和他們一起上去?”妮娜狐疑地上下掃視,看着蒙頓格斯被煙杆和酒精熏地黃黑的牙,嫌惡地皺起眉。
蒙頓格斯驚訝地朝自己指了指:“我?”他差異地說,接着快速擺手,“哦,小姐,你一定想錯了,哈哈,這種大事沒人會大膽到征詢我的意見。最多要我臨時充當下酒保,畢竟這是個酒館——哦,或者來幾杯火焰威士忌?”
妮娜審視般地盯了他幾秒,輕哼着偏過頭對謝伊說:“那麼不高興女士應該不介意臨時充當一下招待?朗姆酒不要開過封的——然後麻煩回來的時候給我親愛的員工讓個位置,接下來是我們的工作了。”
謝伊眯着眼瞧她,過不到兩秒便無所謂地聳聳肩:“随意——兩位,需要什麼?”
得到黃油啤酒就好的回答,謝伊慢悠悠地走近吧台,蒙頓格斯已經自覺地把未開封的朗姆酒和黃油啤酒放在桌面上。
“你呢?女士,真的不考慮來一杯特調酒?哦,還真是大方。”
随着硬币落在吧台上的響聲,蒙頓格斯忙不疊地把尚未停止轉動的金加隆收進自己包裡,笑得谄媚:“或許來瓶白葡萄酒,據說是瑞典産的。”
那雙細小的眼睛滿滿地透出金加隆的反光,順着目光都能看出蒙頓格斯正期待謝伊要瓶喝的,好從手裡多拿些錢丢出來。
可惜他的期望注定會落空,謝伊在對方期盼的眼神中搖頭:“不用了,謝謝。”随手指揮幾瓶酒和酒杯晃晃悠悠地跟在身邊。
“不能永遠想着依靠鄧布利多,”謝伊把酒瓶子放在桌上,給幾人推過去,她沒有避開蒙頓格斯,反而意有所指地強調,“他不可能控制所有事情的發展。”
話說得莫名其妙,至少在場的幾人都這樣認為。這聽上去似乎是專程告訴給蒙頓格斯的,但他隻是裂開嘴說:“要是說教,你可得找上面那幾位。”
沒人搭理他,就連謝伊也隻給了一個眼神。
“聽上去你知道鄧布利多不會來?鳳凰社怎麼想和我們無關,沒必要放着他的輔助去教她們怎麼幹——這比你等人醒悟更浪費時間。”
妮娜依舊不能理解謝伊的想法,這隻不過是鄧布利多提醒幾句的事情,就算隻講一聲是關于那些麻瓜也行。而且隻要他提上一嘴,就連古闆的穆迪也不會多唠叨半句反駁的話。
但謝伊沒說話,像單純的沉默,又像是在斟酌用詞,過了好一會兒她長長地呼出口氣:“這件事不能一直靠鄧布利多的命令或者指導,你知道它終究會被所有人知道……我們需要的是别的巫師能靠自己的思考辨别、對待,無論是我還是鄧布利多都不可能引導最後的發展,我們不是神……鄧布利多也有更重要的任務,沒空在這事上費心,況且這是我的想法。”
其它人沒有反應,蒙頓格斯看在謝伊再次丢過去的一些加隆的份上,滿臉堆笑地說一定把話帶到就開始把金币往懷裡藏。
看似正經又合理的理由,但妮娜狐疑地打量着謝伊的臉,總感覺這背後還藏了沒說出來的緣由。她不是第一天認識謝伊,雖然比不上艾瑟爾時間長,但對這人的某些習慣早有了解。
謝伊很少騙人。不,應該說她想要達成什麼做什麼事或者達成目的時很少完全采用欺騙的方式,而是采用隐瞞。她隻是将一些不會影響局面的是似而非的真相或理由透露出來,而那些真正影響她選擇的,則被透露出來信息深藏在背後。
就像之前的三強争霸賽一樣,熟悉的人都認為她選擇參賽别有目的,但她總會用“多投進一個名字可以讓學院被選中的概率增大”“學院需要一場勝利”之類的理由來搪塞。又或者奧利凡德說她魔杖狀态不好,隻是因為最近壓力很大這樣的解釋。
看似合理,但仔細想想放在謝伊身上就完全站不住腳。
這次也一樣,妮娜這樣确信,她不認為這個善于借人虎皮的家夥會因為這種理由放棄鄧布利多的助力。這背後肯定有其它原因,可到底是什麼?
蒙頓格斯已經藏好了錢,說着現在上樓彙報的話往樓梯上跑,木闆又被踩地吱呀作響。
到底是鄧布利多不來,還是鄧布利多不能來?
妮娜忽然有了靈感,她想起鳳凰社的人有提到過鄧布利多最近很少出面,有人猜測他是到國外請求其它國家魔法部的幫助。
這是鄧布利多的任務嗎?妮娜不敢确信,無端地她又想起剛開學時霍格沃茨送出來的信件——鄧布利多的手疑似被黑魔法腐蝕。
不……沒聽說過伏地魔和鄧布利多對上,也許隻是個意外——一定是更重要的任務。
猛地搖頭終止自己的想象,妮娜用力把酒瓶子扣開,猛地喝了一口:“呼,什麼時候天才會涼快下來,我該要杯冰啤酒。”她放下杯子無奈地露出微笑,“知道了,你是老闆,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