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
那人歪着頭看她,坐得不是很端正,懶散地靠在沙發邊沿,衣服也不像開始那樣扣到最頂端……雖然這件衛衣也沒有可扣的地方。
“或許可以試試,”赫敏咬着下唇,拿過旁邊的枕頭抱在懷裡,“那個規則。”做了一個多月心理準備,她已經能順暢地把話說出來。
“好啊。”
不出所料,那個人輕松地答應:“今晚嗎?”
看來有長進的不止她一個……赫敏默然捏住枕頭,頓了幾秒才再次開口:“不過我希望……你來……用手吧。”
“?”那雙灰色的眼睛裡出現了别的情緒,笑意完全轉換成了疑惑,她看上去無法理解。
“因為你沒有很想出去對吧,”赫敏認認真真地說道,頭從枕頭裡擡起來,“着急出去的人是我,沒有理由讓你來承受。而且你也一樣,不喜歡我對嗎?”
“沒有這種必要,格蘭傑。”那雙眼睛就像在問,你為什麼不認可這種建議呢,對你來說又沒那樣的影響,“我并不是很在意……”
“但是我在意。”赫敏斬釘截鐵地說,“我不需要你為我要做的事付出什麼。”
謝伊側仰着臉看她,表情像被藏在陰影裡,她想了很久。
鍊接遊戲機的電視還在閃爍綠色的,像泡泡一樣的:
GAME OVER
“那……輪流吧。”謝伊沒有笑,也沒有再反駁,溫聲說道,不等赫敏再說些什麼,“我也需要離開,雖然不着急,但總不能一直待着。格蘭傑小姐,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也不必說承受這種話。我并沒有厭惡你……應該說,困在一起的人是你,讓我感到幸運。”
“所以,”謝伊撐着地闆站起來拍拍衣服,滑到小腿的褲腿随重力落下,她重新揚起微笑從上往下地看着赫敏,卻未曾給對方帶來被俯視的感覺,“還是從我開始好了。”她豎起手指搖了搖,“我好歹也比你年長……兩三歲?”
“兩歲。”
“嗯?好,兩歲。”
謝伊走了,進到廚房,想來又開始研究那些稱不上難吃也稱不上美味的晚餐。但樂此不疲……即便她自己也說一般。
電視屏幕上綠色的GAME OVER還在不停閃爍着綠光。
放下抱枕,彎腰從旁邊撿過手柄重啟遊戲,紅黃藍綠的泡泡一顆一顆從屏幕下方的炮□□出,邊上的積分表一點點向上增長。
這算什麼呢?
赫敏說不清楚,隻是靜靜地注視着那些爆炸的泡泡,然後随着遊戲的加速看它們一點點壓向底線。
“對了,”廚房裡的人想起什麼似地探出頭,手上和下颚還沾了些面粉。
今天又要做什麼飯?赫敏正想開口去幫忙,但那人的下巴向門口指了指。
“不清楚一星期的時間指的什麼,那東西隻顯示那兩句話。有可能是隻需要七天,但也有可能是連續七天——當然,還有可能是指需要足夠的168個小時。”謝伊用手勾起散下的發絲,卻把面粉擦在了臉側和耳朵,注意到的時候似乎有些無奈。
“總之,你随時可以做心理準備,不用太顧慮我。”
眼看着灰蒙蒙的頭發又消失在廚房門邊,手上的遊戲卻再也打不下去了。丢開手柄,從沙發上下來,地毯上毛絨絨的,似乎踩着地方還有未散去的餘溫。
踱步到寬敞的書房,從上面翻下本之前悄悄看過不少次的教材。
總不能,她說不顧慮就不顧慮……别的做不到,至少還能提前預習,讓她不至于太過難受。
今晚的晚餐是菠蘿披薩。
“意大利人不吃這個……”
“可它不是叫夏威夷披薩嗎?”
電視屏幕上仍舊閃爍着GAME OVER的綠光。
一刻不停地閃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