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人心煩的不止有魔法部在醞釀的公訴,某類人飽含惡意的觊觎,還有食死徒的各種襲擊。
不用想都知道,情報的洩露讓她成為整個食死徒群體的敵視對象——梅林,一個純血出身的巫師跑去找低劣的麻瓜合作——什麼?怎麼能忘了她還喜歡麻瓜種的女巫——哈哈,想想!想想!這人選擇和背叛巫師,會不會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難怪喬麗絲·休斯會想靠近食死徒,光是壓住醜聞就夠她受的了吧!
類似的話謝伊最近聽得耳朵都差點起繭子,有些食死徒似乎尤為喜愛在戰鬥的時候内到外将你貶低得體無完膚,似乎這樣就能掩蓋過自己技不如人的事實。
好吧……事實上激怒對手從古至今都是個好手段,她不否認,雖然完全沒有被激怒到。
唯一緊張的地方是害怕食死徒和英國人會找上格蘭傑夫婦的麻煩。好在之前那些拙劣的冷戰仍然起了效用,不少人也傲慢地認為她隻是玩玩的心态,沒瞞住室友沒關系,隻要外人不起疑就足夠了。
不過這也反向能說明,暴露她信息的人似乎對她的個人情況并不了解,假如是麗塔·斯基特這樣的,一定不會放過對她感情史添油加醋借此陷害格蘭傑夫婦的機會——無論是不是真的,試試又不會耽擱什麼。
當然,斯基特女士還在兢兢業業地寫她的各種小報道,幫她将輿論的節奏往個人作風上引領,在這種地方将她拉出來舉例實在不合禮節。
……雖然她寫的那些東西确實很難讓當事人感到愉快,例如《前休斯家族繼承人的風流愛好》、《決裂之因——與麻同行》之類的。
斯基特女士倒是頭頭是道地表示,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讓人認為和麻瓜合作都是她的個人意願,沒有和家族沾上半分聯系;以及削弱舞會的存在感——看吧,那位格蘭傑小姐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位。
“輿論!你要懂得這是在利用輿論——我理解你們想要澄清的想法。什麼?不,當然不是因為我經常寫這些東西——聽着,我是在說你問的問題!
“外面的傳言已經不可控制了,我們何不借它做點有利的事情?隻是一點小小小小的推動——想想看,除了願意信這些傳言的人,它對你還能有什麼影響嗎?
“沒什麼好擔心擔心,你就不會真當鄧布利多是個老瘋子。對吧,親愛的~”
“你也知道自己都是在胡編亂造嗎?”謝伊很沒有氣勢地回了一句。
而且确定不是因為能滿足你造謠的惡趣味嗎?這個人真是把雙刃劍。
且不提她審核到這些初稿的心情有多複雜,但斯基特有句話說的沒錯,傳言已經不可控了。澄清又能說什麼呢?說自己不親近麻瓜?還是說自己很專一?
算了吧……何必費心跟食死徒澄清這些東西,況且别說親近的人,就連傲羅都沒人信呢。
唐克斯還很驚訝地問:“誰會認為你天天都快睡在路上的行程,還能和這麼多人糾纏不清?”
……是啊,她自己也很好奇。
不過她雖然半推半就地默認了事件的走向,赫敏卻發了好大一通火氣。
當然不是針對她的,至少大部分不是。
一本正經小姐簡直無法忍受那些對自己女朋友毫無根據的诽謗,不僅對食死徒和那個洩露情報的人産生了無法克制的憤怒。甚至差點在學校裡,向幾個對報道嬉笑的學生複刻三年級給馬爾福的那一拳。
“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為了把我推出去做這樣的事!”
當然——格蘭傑小姐完全沒忽略那些在默認之下發出的報道:“我知道那是麗塔·斯基特寫的文章!我看得出來!沒有你允許,這些東西根本不可能發出來!”
謝伊隻得把事已至此,做出這種決定實屬無奈,與其生氣不如一起想想那個叛徒到底是誰的話,又從斯基特那裡拿來解釋了一遍。
最後,格蘭傑小姐看着謝伊累得烏青的眼眶把氣往肚子裡咽。
“哦……我想過了,”她猶豫地給出了猜測,“如果那個人是因為和你有仇才這樣宣傳,而且對我們的事情不太了解——也許,會不會是烏姆裡奇?”
“為什麼?”謝伊有些納悶,她記得烏姆裡奇有非巫師血統恐懼症,況且她還在魔法部工作,和英國也幾乎全部斷了聯絡。雖然食死徒或許可以,但她沒理由能這樣精準地聯絡上英國政府啊。
“首先,她擁有的是‘不全是人類’生物恐懼症,像是海格和費倫澤。過去她對待純血巫師和我這樣的巫師算是一視同仁——哦,一視同仁地壞,她對你和馬爾福的态度隻是因為你們身後代表着權力。”赫敏嚴肅地分析,提到這個名字就止不住地皺眉,“而且我記得你提到過,她實際上是混血巫師,有非巫師的母親和兄弟。後來她母親和父親離婚,她順理成章地跟父親留在了魔法界。
“可她對自己的父親也沒有很好的态度,完全不承認烏姆裡奇先生就在魔法部做衛生工作。要不然就不會一心想僞造自己的身份,宣傳自己父親是威森加摩審判庭的人——她根本不在乎是不是純血。”
“烏姆裡奇和食死徒不一樣,她向往的是自己的權力,不是純血的高貴地位——如果能給她權力的是麻瓜,或許她也未嘗不可以接受。”赫敏如此總結自己的判斷。
“所以,當你作為麻瓜研究學的教授沒有戴上面具就出現在戰場上,就算不需要證據,她也可以把問題扣在你頭上。而且……”赫敏無可奈何地承認,“而且那些傳言,确實沒法向食死徒澄清。她恨你,而我們認識她的時候也慢慢減少了接觸。”
的确……有這個可能,而且如果恨她的人是烏姆裡奇,那真是毫不意外。
槍聲和人體倒地的聲音接連在身前響起打斷思考,謝伊煩躁地看向開槍的人。
“喂,這人都罵成這樣了,我是在替你出氣好不好?”說着卡恰又給屍體補了幾槍,把臉打得血肉模糊,“表情太難看——髒眼睛。”
“停手。”謝伊簡短地制止,“我沒有讓你跟上來。”
說完,她蹲下身,眉峰緊鎖着用魔杖對準屍體被打爛的臉,彈殼在控制下從彈孔中被剝離。沒有魔力殘留,這中血肉損傷很好解決——更重要的是這人死了,不會再發出痛呼。
“上帝,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群人看到你跟貓看到耗子一樣,一個人行動?釣魚可沒有魚餌自己出走的——你那雙眼睛要是看不見了,我會很心疼的——寶貝。”
“請您保持距離,包括口頭用語。”謝伊默然地回應,用血肉魔法将死者面部的彈孔填充,除了那雙被打爆的眼睛就連魔法也無法修複,剩下的看上去已經恢複原貌。
卡恰端着槍在樓梯口把守,單手在腰包拆開口香糖的包裝紙丢進嘴裡:“OK、OK,人都死了,還在戰場上整理儀容儀表?好心得過分了,大小姐。”
“原本沒必要死,我沒有請求你開槍。”
“這是在怪我不聽指揮咯?”卡恰嚼着口香糖轉頭,用手指了指她的眼角,“沾上血了。走神的時候小心被偷襲,poor booboo.”
聽聞話音,眼角、身上粘着的血迹失重般浮到空中聚攏,迅速填補進死者的眼睛,讓殘破的肌膚長攏。
“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詭異,”卡恰意有所指地說,眼睛虛眯着不知道在琢磨什麼,“我猜的不錯的話——這種魔法應該也可以反向使用吧,比如讓死人的血肉修補活人的傷勢。”
“你可以試試。”從地上站起來,往外丢出魔文造的小物件将屍體運出樓道,謝伊沉默地向樓内趕路。
“不不不,太惡心了——至少不能是這樣毫無美感的身體,會讓我犯潔癖。”
這算什麼潔癖。
“精神潔癖。”
什麼攝神取念嗎?
這次食死徒出現的地方是一片破舊的老式居民區,住在裡面的人大都是些的老年人和沒什麼收入的遊蕩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