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價較大米小麥都貴些,一斤就花了六文錢,剛買的一袋大米五十斤才一百二十文。
接過米袋衛柏在旁邊的雜貨鋪又買了塊生石灰和紅糖,準備等會兒做點冰粉出來給阿頌試試。
想着自家夫郎和那些掏心窩子的話,衛柏滿面春風接過裝雞蛋的籃子。雞蛋現在的市價是兩文錢一個,衛柏遞過四十文。
李春花還沒見過衛柏這副模樣,接過銅闆也沒數,隻是打趣說:“衛小子樂呵成這樣怕不是有什麼好事吧?喜歡哪家姑娘或者夫郎直說,嬸子去給你說。”
李福安也連聲應和自家婆娘,他們是看着衛柏長大的,現在衛家就他一個,成親了能多個知心人,也能開枝散葉。
聽了嬸子的話,衛柏笑得更加燦爛,“沒有那回事兒,是我已經成親了,今早剛去衙門登記和蓋官印呢……”
話還沒說完,李春花一拍大腿,說讓衛柏先别回去,轉身跑到屋子裡拿了個紅封塞給他讓他帶回去給夫郎,說今天算得上他們的大喜之日了,她個老婆子就不去讨嫌了。
衛柏想推拒,李福安見他躊躇的樣子就催促他趕緊回去陪夫郎,大喜拿紅封是吉利事兒,日子越過越紅火!
回到家裡衛柏放下東西直奔林輕頌所在的屋子裡,林輕頌見他急急忙忙的樣子還以為出什麼事了,連忙站起身。誰知手上突然被塞了個紅封,他面露不解的看向衛柏。
衛柏粲然一笑,解釋說:“這是巷口靠我們這邊第一家的李嬸子給的,這些年我一個人在外跑商,家裡全靠嬸子幫我打理。我原是不想收的,但嬸子和安叔說吉利,讓我拿給你。”
聽見衛柏一個人在外風裡來雨裡去的,林輕頌不禁拉住衛柏的衣角,輕聲說以後有自己陪着他。林輕頌說着自感羞澀,不由得抓緊了些。衛柏心中一動,動作輕柔地把夫郎摟進懷裡,低聲回應:“嗯,以後我有阿頌陪着。”
靠在衛柏的胸口,林輕頌聽着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隻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
但衛柏勒得越來越緊,林輕頌忍不住掙紮了一下,衛柏察覺到自己失态立馬松開手,牽住林輕頌的手安撫,說自己先去做午飯。
看着衛柏慌亂的背影,林輕頌輕笑一聲,把紅封放在枕頭下面又接着開始繡帕子。
他之前攢下來的布料都做了帕子,加手上這張差不多有個十來條,他打算明天去繡坊問問收不收。
竈房裡,衛柏先是把糯米泡上了才開始和餡兒。先往放肉的盆裡放了幾勺鹽攪和均勻,又放進荠菜碎和兩個雞蛋,和肉餡順着一邊攪和上勁。
現在天氣熱面團醒的快,擀完馄饨皮後衛柏掀開砂鍋蓋,乳白的湯面上漂浮着些許油星,看得人胃口大開。
火爐隻留一些炭火煨着湯,衛柏把柴火移到竈堂裡做火引子準備燒水煮馄饨。
水汽氤氲,衛柏加快手腳包完馄饨就下鍋煮着了。
洗完用過的木盆衛柏才拿出兩個海碗,往裡分别舀了幾大勺蹄花湯。
原本衛柏還想加醋的,他自己吃帶湯的吃食都喜歡多加些醋,上次吃餃子看阿頌也挺喜歡,但怕拿不好他的量就少放了些,幹脆放在桌上自己添。
衛柏用鍋鏟推了一下飄起來的馄饨,看煮的差不多了拿笊籬撈到碗裡。
“阿頌,來吃馄饨了!”
林輕頌剛收拾好明天要拿去賣的帕子,他想過了,如果繡坊不收他也可以自己去叫賣。
聽見呼喊後收回思緒,“來啦!”
馄饨浸在乳白的湯裡,又因着是自家做的,餡兒也足,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還透着些混雜的翠綠和粉紅,惹人愛的很。
見夫郎坐下了,衛柏說讓他自己加醋後就動身去盛豬蹄。
聽說哥兒的氣血和身體一定程度與哥兒眉心的紅痕有關,林輕頌就是淡淡的一抹紅。先前做馄饨湯底把湯都舀得差不多了,一根豬蹄不多,正好給阿頌吃着補補。
豬蹄已經煨的很爛乎了,端上桌在盤子裡還顫着呢。
衛柏加了一筷子放到林輕頌的碗裡讓他快吃,林輕頌立馬給他也加了一塊,“一起吃。”
看着夫郎關切的目光,衛柏夾起豬蹄就是一口,林輕頌輕笑一聲也低頭開始吃馄饨,肉餡裡加了荠菜吃起來很鮮。
衛柏吃完後坐在椅子上沒動,林輕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沒事,你先吃。”
喝完最後一口湯,林輕頌正欲起身收碗碟和筷子,被衛柏攔了一下。
“阿頌……”衛柏抿唇醞釀了一下,看向滿臉困惑的夫郎,“我不願意讓你洗碗,感覺像讓你吃苦……”
衛柏不知道要怎麼去表達自己的這種心理,說了兩句又沉默了。
倒是林輕頌眉眼帶笑,問他:“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我不覺得這是吃苦。過去那些事雖然我不想說,但也是因為他們才有了現在的林輕頌,現在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想起曾經可以說是苟活的歲月,林輕頌頓了頓,看向眼前的男人,目光缱绻,“相公,成親後是兩個人過日子,不能什麼都是你去做、你受累,我是你的夫郎,我可以一起承擔,不是嗎?”
衛柏聽後滞了一下,眉眼和嘴角不自覺流露出笑意,嗓音輕緩,“是我鑽牛角尖了,為夫改掉,”說着走到林輕頌跟前握住他的手,“多謝夫郎點醒。”
見衛柏鄭重中帶着些揶揄,林輕頌紅着臉一把拍掉他的手,說自己要去洗碗了。
今天晚上衛柏打算焖點米飯再做五道菜,他目前想大擺筵席是不太可能的,他們夫夫二人和别人都沒什麼來往。
本着不浪費的原則,他打算做林輕頌點名的五花肉、一道珍珠糯米丸子,現在茭白和蘿蔔正應季,再做個茭白炖豬蹄和蘿蔔煨排骨,最後做碗寓意百年好合的蓮子百合紅豆甜湯。
現在時間還在,糯米和蓮子那些幹貨他早早泡上了,衛柏突然想起放在他房間裡的冰粉籽,轉身把那一小袋拿出來曬,又舀了一點大袋裡的冰粉籽準備做點試試。
剛端着冰粉籽走出卧房,就見林輕頌急急忙忙從竈房出來了。
經過他身邊林輕頌說了句帕子做好了他想拿去繡坊問問要不要。看着這烈日當空的,衛柏想說自己陪他去,還沒開口林輕頌就說:“天氣炎熱,我回來就可以吃上你說的涼爽的吃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