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衛柏輕聲問道。
扭捏了一會兒林輕頌才開口,“我想引用一句話......但是突然想不起來。”林輕頌的聲音越來越小。
衛柏愣了下,突然笑着戲谑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夫郎的眼睛唰的一下亮起來但面色仍有窘迫。
想着下午也沒什麼事情,衛柏便說:“為夫得空就去買筆墨紙硯和書本,不要憂心那人的事了,再想的話我可就要吃醋了。”
前半句話林輕頌聽着還有些欣喜,後半句話直接讓他鬧了個大紅臉,衛柏連忙摟着他順毛,“我去把冰粉鎮上,還得勞煩夫郎熬些紅糖水了。”
在衛柏懷中點頭拱了拱,林輕頌才輕輕掙開。
李如松回家就在飯桌上說了可能有人惦記着衛柏的冰粉方子的事,惹得李嬸對那人一頓臭罵。
兩人将冰粉送去時還被李嬸一頓好說,“這點事是你如松哥應該做的,你們這倆孩子,太見外了!”
林輕頌拉住衛柏的衣袖阻止他開口,自己走上前說:“上次做得少送給您二老吃了,這回啊全家都有份!”
說完朝小牛招手“小牛過來嘗嘗你衛柏叔的手藝。”
小牛已經五歲了,聽見後屁颠地過來抱住李春花的腿,撒嬌說:“要吃,牛牛要吃。”
李春花就是心疼這小兩口,哪裡會真的生氣。
小牛看着碗中滑滑亮亮的東西,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塞入口中,一下就眯上眼睛,感慨說:“涼涼的!好好吃!比墩子家的包子都好吃!”
說完又搖頭晃腦地哼了兩句,擡頭一看發現娘沒有,立刻舀了一勺自己吃,然後把完推了過去,“娘吃!”
這稚氣又乖巧的樣子惹得大家都喜愛的不行,李春花眼神剛落到林輕頌肚子上就被小牛打斷了。
自己的兒子惦記着自己,宋巧娘哪有不高興的,“還有呢,小牛自己吃,小牛吃了冰粉應該做什麼呀?”
小牛懵了一下跳下凳子,抱着林輕頌說:“謝謝阿嬷,牛牛喜歡冰粉!”
一室歡聲笑語,像是秋風吹散了炎夏的熱。
夏天午睡着實是熱,兩個人躺在床上翻煎餅似的。
衛柏可以說是被生生熱醒的,看着睡得不太安穩的夫郎,輕聲爬起來番茄到竈房拿了兩顆番茄用井水鎮着。
随後回房想給夫郎打蒲扇,進門才發現林輕頌已經醒了。
“不睡了?”
林輕頌搖搖頭,語氣中有些許抱怨“太熱了。”
坐到林輕頌身邊搖着蒲扇,衛柏低聲問他晚上想吃什麼。
見衛柏一直給自己打風,林輕頌奪過蒲扇開始給他搖扇子,卻突然像洩了氣似的,耷拉着嘴角搖了搖頭。
“不知道吃什麼?”
林輕頌又搖了搖頭,“不想吃。”
自覺有些恃寵而驕了,以前哪裡有自己挑的份兒,有自己的飯就不錯了,林輕頌轉頭看着牆面。
這一下倒是提醒了衛柏,林輕頌都苦夏厭食,那必定也有許多人都想吃些涼爽些的,衛柏在腦海中搜尋哪些是适合夏天的管飽的吃食。
涼面!
不說涼面本身就爽口,還可以做些涼拌雞絲或者其他的鹵菜一起拼。
“那晚上吃涼面吧?你試一下,如果感覺不錯的話我們過幾天就和冰粉一起賣。”
又是自己沒聽過的吃食,林輕頌點了點了,蒲扇搖的更賣力了。衛柏覺得好笑,讓他自己扇。
看了看日頭,最熱的時候差不多過去了,衛柏去院裡把鎮好的番茄拿出來,“吃吧,井水鎮過的。”
一口下去,爽口還爆汁,雖然個頭不大,但比自己以前吃的那些科技番茄好吃多了。
見夫郎吃得津津有味都忘了扇風,衛柏幾口吃完接過蒲扇給他扇風。
涼面要想做的好,原材料和調料不能差。
如果就是普通揉出來的面别人輕易就能複刻,要想做獨特且好吃的涼面就得有堿水,做堿水面。
想自己雖然是個廚子,但大學可是讀的生化環材的四大天坑之一的化學工程,雖然現在毫無用武之地,但自己好歹知道制堿的方法。
侯氏制堿法和索氏制堿法這種需要現代技術的雖然不行,但還有呂布蘭制堿法和草木灰制堿法。
二者雖然都行,但比起需要食鹽、硫酸、煤和石灰水為原料的呂布蘭制堿法,後者聽起來就簡單多了。
看着衛柏翻箱倒櫃翻出幾塊幹淨的白紗布,遞了一塊給自己,林輕頌有些不知所以,“阿頌,你用這個裝點草木灰。”
想來是做涼面需要的,林輕頌接過就去竈房了。
衛柏搬了個大木盆放在井邊,又去柴房翻了兩三根粗長的木棍搭在盆沿上,随後進入竈房用繩子把裝着草木灰的白紗布綁好。
一大包草木灰放在木棍上架着,林輕頌一瓢瓢淋上去,衛柏不斷揉洗着布包,木盆接着淅淅瀝瀝的堿液。
直到最後隻能揉洗出清澈的水二人才停下動作。
堿水是要加在面粉裡的,衛柏讓林輕頌先歇歇喝口水,自己把布包放在一旁,拿出另外幾塊白紗布緊緊綁縛在一旁的幾口石缸上,二人接着過濾了好幾遍堿液。
直到堿液無法再澄澈了二人才徹底歇下來。
兩個人忙活了一通,衛柏打好水讓林輕頌先去沐浴,自己在竈房裡開始試着揉堿水面。
食鹽和堿水按一定的比例勾兌好,邊揉邊加,最終揉好的面團有些發灰。
見林輕頌還沒出來,衛柏叩門說自己去雜貨鋪買些東西,聽見應聲才放心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