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總比困難多,況且到底是什麼情況現在也不得而知,萬一今日所見是偶然呢?
衛柏打破沉默,“無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還麻煩這位兄弟?”
“在下姓陳。”陳大抱拳說道。
“那就麻煩陳兄弟幫忙打聽一下今日晚間是誰在我家門口徘徊,”衛柏說着停頓一下,看了眼林輕頌,“想來錢老闆也交代了你的任務職責,一切以這為先。”
“我在暗處不會影響二位日常生活。”說着陳大抱拳退下了。
往外張望了一下二人沒見着人影就收回目光了。
沐浴後二人一言不發地上床,衛柏思緒萬千,今日他才體會到了金錢和權勢的重要性,但這不是他所追求的,可夫郎和朋友平安确實自己渴求的。
像是察覺到衛柏的煩躁,林輕頌輕輕貼上去,伸手安撫似的拍了拍他。
驟然知道自己有避風港,衛柏轉頭紮進林輕頌的頸間,呼吸逐漸減輕。
知道他平靜下來了,林輕頌才輕聲開口,“相公,我相信你。”
在林輕頌頸間埋着輕拱兩下,衛柏擡起頭貼上他的額頭,“安心睡吧。”
翌日,二人是被淅淅瀝瀝的雨聲喚醒的,入夏的第一場雨總算是來了。
既給滿心擔憂田地的百姓帶來了喜報,又給難忍的夏日帶來了絲絲涼爽。
林輕頌睡眼惺忪,衛柏放低聲音哄道:“下雨了,今日不出攤,睡吧……”
隔着薄被輕拍夫郎,衛柏放輕動作摟過林輕頌睡了個回籠覺。
林輕頌再次睜眼是被香味勾醒的,一骨碌坐起來把剛放下碗筷的衛柏吓了一跳,“怎麼了?夢魇着了?”
林輕頌搖搖頭,看向窗外——天色暗淡,細雨蒙蒙,低聲念道:“下雨了……”
“嗯,下雨了,今日不出攤。”
說話間衛柏端着水盆上前伺候夫郎洗漱,林輕頌今日比往常睡得久些,迷迷糊糊地就坐到桌前了。
等衛柏潑完水回來就見夫郎頂着個大紅臉等自己吃飯,“隻是幫你洗漱而已。”衛柏語氣無奈,給林輕頌夾了一筷子鹹菜。
“這鹹菜是如松兄今早送來的,我在他和李屠戶那兒都買了豬頭,今日下午鹵出來。”
緩過來後,林輕頌低聲應好,夾起荷包蛋咬了一口,問:“雨天他們也出攤嗎?”
“嗯,這雨一下就涼爽了些,涼快了人就想吃肉喝湯。”
想想也是,林輕頌低頭喝了口面湯,又問今日空閑要不要把鋪子的事兒處理了。
喝完碗底剩的最後一口面湯,衛柏點頭道:“嗯,我也正有此意,飯後坐會兒看這雨停不停,能小一點也好。”
紀家,一大一小托腮看着雨幕,齊齊歎了氣,今日吃不到冰粉、涼面和涼菜了......
今日紀家衆人也沒有出門,聽着父子念叨昨天的晚宴,羅绫深覺好笑。
見丫鬟快步走來低語,羅绫起身,瞥了眼沒個正形的兩人,“走吧,你的衛兄弟、你的柏叔來了。”
“诶,你倆慢點,小心摔着!”
看家護院的小厮正在勸衛林二人進去,見東家來了簡單說明情況就噤聲了。
了解二人來意後紀談二話不說就叫人備車。
衛柏正欲擡步上車,突然發覺擡不動腿。
“柏叔,你什麼時候再來啊?”小糕拽住衛柏的褲腿晃着問道。
衛柏粲然一笑,抱起小糕說:“柏叔這是去買鋪子,等柏叔飯館開起來了就不會雨天歇業了,到時候小糕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吃到柏叔做的飯菜,可好?”
摟住他脖子的小糕越聽眼睛越發明亮,“好!”
說着就扭動要下去,“阿娘,我要把我的壓祟錢取來給柏叔買鋪子!”說完人就跑進府中了。
四個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發笑,“嫂子,我們先走了。”
衛柏和林輕頌向羅绫點頭示意。
“娘子,你忙活了一上午,去小憩會兒吧!”
“去吧,契書早點捏在手裡安心點。”羅绫朝夫夫揮手道,轉身便進府了,沒有理紀談的關心示好。
被夫夫好奇盯着,紀談讪笑,“咳,昨日晚宴确實沒喝酒,半夜爬起将晚宴剩下的菜熱作夜宵就喝了些......一壇酒”
“酒量不錯。”衛柏有些驚訝。
給點陽光就燦爛,紀談說起以前自己如何喝倒衆人、千杯不醉,直到有次喝醉磕到了頭就被夫人盯得緊,因此酒量已經大不如前了。
難怪紀談夫人聞見他身上的酒氣那般生氣,衛柏和林輕頌對視一眼,無奈搖頭。
到了何府派人通報後,一切都很順利。
衛柏對文書說:“登記我和夫郎二人的名字。”
何緻聞言有些驚訝,看向波瀾不驚的林輕頌未置一詞,三人摁上各自的手印就樂呵呵地分别了。
“走,送你們回去!”
鋪子的事解決了,紀談想到以後衛柏開飯館就喜滋滋的,依目前所見,衛柏肯定還有更多他所不知道的驚喜。
一上午陰雨綿綿,路滑難行,衛柏沒有拒絕。
站在家門口,衛柏和林輕頌正欲與紀談道别進屋,就見紀談猶猶豫豫又帶着絲腼腆,問明日能不能多準備些涼菜。
聽衛柏說準備了兩隻豬頭才心滿意足地回家了。
夫夫二人在卧房展開鋪子的契書看了好幾遍,他們現在是有鋪子的人了!
何家布莊交了這個月的市金,月底才搬空騰位置,正好兒也趕上何家舉家遷京的日子。
打開木箱,與先前比起來算得上空空如也了,但林輕頌嘴角含笑放置好契書,買下鋪子心裡才真真切切地踏實了,況且家中還有近五兩銀子。
屋外雨聲漸小,看來是要轉晴了,距離月底還有差不多二十天,他們一日能賺近三兩銀子,隻要少像今日這般陰雨,到他們搬進鋪子還能賺四十快五十兩銀子。
夫郎開心,衛柏看着心情也好,幫林輕頌拿過針線籃,說:“我在如松兄那裡買了兩根豬棒骨和一斤豬肉,今日中午炖個豬骨海帶湯,再炒個辣椒炒肉和清炒空心菜。”
林輕頌點點頭,臉上的笑意藏不住,接過針線籃放在桌上,一下撲到衛柏身上,埋在他懷裡甕聲甕氣道:“我好高興啊,咱們要開飯館了!”
沒見過夫郎如此外露的一面,衛柏一時怔住,反應過來摟住林輕頌的腰背轉圈,笑聲爽朗,放下林輕頌低頭吻了過去。
林輕頌緊緊攥住衛柏後背的衣裳,手指松松緊緊,如此反複。
直到林輕頌捶打衛柏的胸口衛柏才松開,見夫郎有些羞惱,連忙說自己去做飯。
今日遞錢袋給何老闆時紀談見着了直誇上面的花樣好,林輕頌打算繡幾個送給他,包括小糕和羅绫姐的。
走進竈房,衛柏抽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滿腦子廢料。
冷靜下來才開始焖飯備菜、炖湯炒菜。
今日午飯吃的早,二人起的晚,飯後并無睡意,想着下午還要鹵豬頭,衛柏問要不要一起去雜貨鋪買點東西。
想起剛剛洗碗筷是澡珠子不多了,林輕頌點點頭。
剛落鎖離開,兩個人就鬼鬼祟祟地從一旁的牆角探頭出來。
“就是那個人?”
另一人言語間十分興奮,“對!疤哥,您看看夠不夠标準。”話是這麼說,但神情語氣可見這人的自信。
确實是好貨,快到交貨的日子了,原本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