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夫郎身後的衛柏眼神緊随,眼中的心疼都要溢出來,但這是林輕頌的解決方式,家中不是他的一言堂,夫郎不是他的附屬品。
常樂街的熱鬧青禾縣乃至整個大啟人盡皆知,此時順風客棧前一片寂靜,林輕頌語氣平靜更顯趙金花行事之荒唐,看客連連搖頭。
人聲漸起,又加上極具壓迫的問話和佩刀劍的官兵,李春花心理防線崩潰,隻是搖頭慌亂說自己錯了,慌忙間就要跑。
官兵眼疾手快押住她,“鬧事者哪裡跑!與我們去衙門登記姓名和住處再送你回去。”
送自己回去?這不是告訴全村人自己犯事兒了嗎?趙金花連忙哀聲求饒,隔了老遠攤位上還能隐隐聽見哀嚎。
鬧劇過場,攤位上一時沉默。
顧知溫吃的風生水起,“老闆,冰粉和涼面再各來一碗!”
人聲劃破長空與凝滞的氛圍,攤位這塊兒又活絡起來。
閻昭坐在一旁看着顧知溫吭哧吭哧的,不禁搖頭。
紀談早早吃完了,此時見事情已經解決,和二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随後閻昭安撫二人今日之事與二人無關,官府會處理。
見閻昭要離開衛柏想起開業時間還沒有交代,連忙叫住說了日子和地點,“什麼?衛老闆要開飯館了?開業我也要來!”
早已習慣顧知溫的咋呼,閻昭隻是歎了口氣,朝衛柏二人拱手,“屆時定然恭賀。”
“衛老闆林老闆,屆時顧某也來!”
他們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徒留衛柏夫夫二人面對食客的問話。
“衛老闆,你要開飯館了?”
“怎麼不和我們說啊?”
“何時何地啊?”
待一一回答解釋後人群才散開。
食客散得差不多了,阿金被壓着吃了碗涼面和冰粉,吃完剛要收拾又被塞了二十個銅闆,“今日的工錢。”
吃飽喝飽還拿了工錢,阿金眼眶泛紅,說自己一定好好幹,話音剛落就吭哧吭哧地幹起來,惹得剛剛還忙碌的夫夫二人相視而笑。
回家的途中路過市集,衛柏聽着有人吆喝着賣螺蛳,轉頭和林輕頌說了一聲就把攤子停在路邊的樹蔭下,“就在此處,日頭曬,我去去就回。”
“小兄弟,這螺蛳怎麼賣?”
正吆喝着的周川見有人問價連忙扯出一抹笑,“螺蛳正應季,但我這些個頭大,都是我去溪澗裡摸的,因此比其他的貴些,七文錢一斤。”
周川說完有些忐忑,此前也有很多人見他賣的螺蛳肥前來問價,一聽價格都擺手走了,他正猶豫要不要壓價,可确實是他獨自上山去溪澗裡摸的......
衛柏蹲下伸手在水桶裡攪了攪,水還是很清澈,摸起幾個螺蛳看了看,心中肯定,“我都要了,可否送到家中?”
沒想到能做成這單生意,周川連忙點頭提着水桶跟上二人的推車。
“五斤三兩。”周川撓撓頭,看了眼院内忙碌的其他人,“五斤。”
衛柏悶笑一聲,“稍等一下,我身上沒有太多銅闆。”
說完步入屋中找夫郎要了一吊銅闆,數過三十七枚銅闆遞過,“下次有這種品相的再來找我,家中無人的話你就去順風客棧旁邊的飯館,過幾天開業。”
雖被村裡人蛐蛐不開竅、死闆,但周川隻是不顯山露水,此刻聽了立馬反應過來:“恭喜恭喜。”
“您不用送了。”周川提着空木桶有些窘迫,今日被李春花鬧事耽誤了收攤的時間,衛柏也着急回家做午飯,當下點頭道别。
再回到家中,林輕頌已經記好賬了,“今日還是二兩八錢左右,隻是多了閻公子給的十兩銀錠。”
“嗯,不礙事,以後他來吃往裡扣就是。”
林輕頌點點頭,想起衛柏中途去買螺蛳,問:“今天中午吃螺蛳嗎?”說着走到院中,不禁感歎:“這螺蛳好肥啊!”
“是比其他的肥得多,沙吐的也很幹淨了,不吃稱,七文一斤我認為尚可。”
家中飯菜都是衛柏着手的,林輕頌一般不會插手,隻是最近家中的錢都攢在一起,用的時候直接從箱子裡拿,因此衛柏才會花錢和自己交代。
隻一會兒林輕頌的額間就結出了細汗,衛柏皺眉剛想勸他去房間歇着但想起先前的矛盾又閉上了嘴,試探道:“阿頌我們将這盆螺蛳擡到屋檐邊吧,這塊兒太陽太大了。”
給孫嬸付完工錢二人專心在屋檐邊剪洗螺蛳,砰的一聲,沒闩上的院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