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聽見的其他人也打算回去叫人,有人機靈,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湊到老闆面前說午間留一張桌子,自己帶家裡人來吃。
這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紛紛到老闆跟前預訂。
衛柏壓了壓手,拱手道:“多謝各位願意捧場!要訂座的麻煩到櫃台前跟林掌櫃書面登記,屆時會給各位特殊的木牌,上面的符号和桌面一一對應。”
人群歡呼響應,錢錦收回空蕩的竹竿,看了眼樓下的景象,對紀談說:“衛老闆不僅做美食得心應手,做生意也不差啊!”
紀談與榮有焉,雖說這主意不是他提的,但禁不住他為他兄弟驕傲啊!
未到飯點,一間飯館門前就排起了長龍,有人上前問過知道原委後也湊熱鬧排起隊來。
可排到一半前面的人就散了,湊熱鬧的人不知所以,“怎麼了?”
“店内隻有二十三張桌子,連三間包房都被訂下了,現在入座可以,到飯點就得挪屁股咯!”那人說着搖搖頭,低頭歎了口氣。
不等這人安慰,他擡頭雙眼放光,仿佛又有了新的希望,“但老闆說他們租了順風客棧前的十張桌子,這十張桌子預訂不了,飯點先到先得,我一定蹲守好!”
湊熱鬧的人不理解這些人為何如此狂熱,湊熱鬧的心理也轉變成了好奇,試探道:“你我二人如果占到座可否共宴?”
得到應允後二人分手。
現在也可以占座,但他們不可能一直坐在這裡無所事事,隻有上了些年紀的大爺坐在樹蔭下閑聊。
走了一批人倒是沒那麼吵鬧了。
閻昭等人恭賀完就走了,“午間我們再來感受衛兄的手藝。”
沒錯,三間包房被錢錦、閻昭、紀談各訂了一間。
“冰粉鎮得差不多了,孫嬸,你去和明智說一聲可以冰粉涼面和鹵菜都可以賣了,還有馄饨賣完了也說一下。”
衛柏盯着鹵肉的火候,對院子裡刷碗洗盤的孫嬸喊道。
孫月華在洗刷第二遍,聞言應聲擦手找到張明智。
鑼聲又響,“馄饨售罄,涼面冰粉鹵菜都可以點了!”
張明智吆喝完放好鑼和棒槌,走到招呼他的顧客桌前。
看兩個夥計在桌椅間周旋,知道店裡的夥計少,這夥計隻聽一遍點單不問第二遍,有人好奇打趣道:“這麼多隻聽一遍記得住嗎?”
張明智粲然一笑,羞赧又自信,“我雖然隻讀了幾年書,但記性不錯。”
“我以前就是做跑堂的,這些都挺熟悉的。”大堂内同樣被揶揄的陶金說着放下托盤,“您要的冰粉。”
說完連忙又去下一桌,今天桌椅充足,新老顧客都有得坐,因此他們今日跑堂也累些。
顧客進店時就被掌櫃和夥計提醒過,午間訂桌滿了,到飯點時招待不了。
有人高傲離去,有人說自己飯點前就走,也有人說:“既然如此,那我屆時拿食盒來打包帶走。”
一語驚醒夢中人,沒搶到名額的又不願意等座的人咧着嘴,默默采納了這個法子。
第一個拿牌的人有些忐忑,雖交了三文的訂金,但老闆不認他也沒法子對一家老小交代啊。
正惆怅忐忑呢,走進店裡發現夥計正在擦桌,掌櫃的看見他手上的木牌嘴角勾起,“您的木牌給我看一下。”
林輕頌接過木牌,正反都看了眼,“阿金,帶這位客人過去。”
陶金收拾好剛剛走的最後一桌,“來了!”
接過木牌看了眼标記又還給林輕頌,引着顧客走到對應的桌前。
“店内午間提供涼面、冰粉、涼菜、珍珠糯米丸子和鹵肉飯,涼面六文一份,冰粉二文,豬頭肉四文一兩,豬耳朵三文一兩,海帶絲二文,珍珠糯米丸子十五文一份,鹵肉飯十文。”
聽完一家人商量起來,那漢子轉頭問:“鹵肉飯和珍珠糯米丸子份量多少?”
方才人少的時候他們都抽空吃了午飯,陶金咽了口口水,“鹵肉飯有肉有菜還有蛋,一個正常飯量的漢子一份絕對夠吃,珍珠糯米丸子是肉丸,一份十個。”
陶金說着又比劃了一下珍珠糯米丸子的大小。
“那便來三份鹵肉飯、一份丸子,還有五碗冰粉。”
這人家境尚可,思索商量一下就開口說道。
“好嘞您稍等!”陶金應聲,邊跑向後院邊高聲重複一遍。
林輕頌聞聲動筆記賬。
得到消息的衛柏也開始蒸丸子,新鮮出爐的珍珠糯米丸子最鮮,鹵肉飯的肉和蛋都鹵好了不着急。
陶金端過托盤,一出門就碰見火急火燎的張明智,順嘴問了一句,“怎麼了?”
“訂座的顧客都來了,有些忙不過來,我來找孫嬸。”
一聽這話,孫月華放下擦碗盤的布巾,洗手擦淨,“好嘞!這就來!”
閻昭和錢錦沒進門就聽見喧鬧的動靜了,過來蹭飯的顧知溫差點驚掉了下巴,“怎麼這麼多人?!紀老闆怎麼開始端盤了?”
“都怪在樹蔭下吃飯的,太勾人了那味兒!”紀談拿着空托盤朝幾人走來抱怨道。
“再來一份鹵肉飯和六兩三拼涼菜!”
“有沒有酒啊夥計!”
紀談連忙應聲,抽空扭頭說:“你們找頌哥兒把木牌給他,然後上去就行,先别點飯啊!忙得很!”
話音未落就出門去順風客棧借酒了。
陳大看着眼前盛況,一貫的冷臉都龜裂了,“這生意也太好了!”
閻昭和錢錦倒是皺眉,異口同聲低聲說還得招夥計,二者對視一眼走完流程就上樓了。
顧知溫和陳大看他倆的臉色就知道有事相商,踮腳摟着陳大的脖子往另一包房走去。
閻昭臉色沉重,“其餘人都是小喽啰,張升雖是小人,但死死不肯開口交代他的上線。”
“上刑了嗎?”
“不敢下死手,免得給他治他覺得我們還得保他。”
閻昭說着有些煩躁,提壺倒了杯茶水。
少見閻昭這份模樣,錢錦嗤笑一聲,見閻昭目露疑惑才清嗓說:“我記得沈家小哥兒有點手段,不如請他幫忙?”
沈家飯桌上,沈常樂寵辱不驚聽着二伯母趙氏念叨說他再不嫁人就嫁不出去了雲雲。
其餘人戰戰兢兢輕手輕腳,這是趙氏挑着沈母和沈父陪着老太太去廟裡才敢這樣拿捏沈常樂,平日裡她哪敢這樣。
沈常樂看着一桌子菜并無胃口,冷冷瞥了眼趙氏。
趙氏一激靈剛要擺長輩的譜發作,就見府裡的大丫鬟紫禾跑進來伏在沈常樂耳邊說了些什麼。
沈常樂眼睛微微瞪大,失手磕響瓷勺後點點頭,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