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查看衛柏嘴上的磕傷,林輕頌隻覺得心疼和好笑,第二天面對大家心照不宣的眼神調侃卻掩面害羞。
周川今天送蝦螺的時候狀态與以前不同,像突然被抽了精神氣,林輕頌看了他好幾眼,見他猶豫吞吐想說些什麼卻又保持沉默,林輕頌主動問起是不是河中蝦螺不夠捕了。
聞言周川扯出一抹笑,“這您不用擔心,我鄰居都跟着一起幫忙呢。”
看他臉色還是不好卻不願多說林輕頌也沒再追問了。
日複一日,飯館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熱。
不同食客有不同的心頭好,但尤其突出受歡迎的還是麻婆豆腐,有家底的吃“滿漢全席”,囊中羞澀的單點一份麻婆豆腐一份米飯也能吃得滿足。
一日複一日,“一間飯館”僅僅依靠現有的這份菜單在青禾縣的餐飲業中聲名鵲起。
老嬷的狀态轉好了,周川帶着錢嬸他們家也賺了不少錢,如果不帶着錢叔他也提供不了飯館這麼久的食材了,本就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周川聽錢嬸他們家道謝隻覺得自己嘴笨,不知道怎麼表明自己的态度,也道别後就不了了之了。
周川挑着空木桶回到家就看見老嬷腳步踉跄在竈邊忙活,看着老嬷精神和身體好轉他自然高興,可也舍不得老嬷再勞累。
“老嬷!我來!”周川快步走過去接過水瓢,扶住老嬷。
老嬷知道自己的身子骨,笑着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看了周川許多遍,“不是說想吃老嬷做的飯菜麼?”
那時候老嬷日日昏睡,就靠那口藥吊着,沒想到老嬷真的聽到自己念叨了,周川讪讪一笑,有些黝黑的皮膚透着粉紅,“那我陪着您。”
看着周川喜滋滋的,和他一起放地籠的張家父子就知道這是周家老嬷狀态不錯,也由衷為他們感到高興。
回到家中天色已經暗了,周川輕手輕腳摸進屋子,“川伢子?”
“诶,老嬷,是我。”
按照計劃好的,差不多是去柳石村看收成的日子,因此今日飯館開門就貼了告示。
“午間隻接待三波客,明日會推出新的菜品。”
好歹是給狂熱的食客喂了一顆定心丸,處暑已過天氣漸漸轉涼,大家也盼着能上些新吃食。
今日送貨來的隻有張家父子,衛柏随口問了一句周川今日怎麼沒來,張家父子有些吞吐,大家看過去,這才發現兩人臉色不是很好。
“他今日去取地籠前去老嬷屋裡頭看了一眼,身體透涼的。”
周父說着歎了口氣,見飯館老闆稱好數清錢遞過來隻是草草數過,“我們還得回去幫忙,先走了。”
話畢想起周川交代的,回頭又補充道:“川伢子讓我和您說,貨我們還是照常送,讓您不要擔心。”
大家早就混熟絡了,周川又是個踏實的,特招他們喜歡,先前還盼着周川能帶姥姥來飯館吃飯呢。
院子裡一時隻有衆人忙活的聲音。
林輕頌站在櫃台後算着今日的本錢支出,算着寫着就走神了......
“阿遠,你看一下前廳,免得有人來預訂。”
上次借着店内人多看熱鬧的時候他們公布了新的預訂規則,訂桌或者訂包房都是提前一日,當日不預訂,即來即吃,人多的時候還請大家耐心等座。
這可比之前哄搶好多了,思慮片刻食客都連連稱贊。
也有人借着機會起哄讓老闆擴大店面,與他相熟的揶揄誰叫他每每拖延,總是搶不上座。
其他人善意笑笑,但也撺掇着老闆擴店。
衛柏鬧中拱手表達感謝各位的賞識,講述擴大規模日後再說,希望各位及時行樂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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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夫郎怏怏不樂、悶不吭聲在自己身旁打轉,衛柏處理好手上的事和秦成志打了個招呼,夫夫二人找了個偏僻的角落。
林輕頌見四處無人,倚在衛柏的懷裡,淡淡講述生父法涼薄和生母的苦楚,衛柏聽着飽含悲情的語氣,有一下沒一下摩挲着夫郎的青絲。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下午忙完去看看周川吧?”林輕頌盛滿水光的眸子熠熠。
衛柏擡手試圖撫平夫郎蹙起的眉,“好,能幫一把是一把。”
剛想再安撫一下夫郎的情緒就聽見有人喊他們倆。
“你先去吧,我馬上就來。”林輕頌不是個拎不清的,輕推開衛柏,側身擦了擦眼淚。
“遵命,林掌櫃!”
林輕頌看他這副故作狗腿的模樣噗嗤一笑笑出聲,裝作惱怒,“再不去忙我就扣你月銀了!”
落後一步衛柏,林輕頌回到院中發現來人竟是閻昭。
由于閻昭早先強調數次既然是朋友就不必多禮,因此見面大多是颔首或者眼神示意,今日一大早就上門倒是少見。
見夥計們要備茶點閻昭連忙制止,向衆人說明自己的來意。
“這不是人拐子的窩點和線人都一網打盡了麼,上次小裴嘀咕過我為何回青禾縣,就是為了這樁案子,事情差不多要了結了,我想請你在八月初一做場晚宴,是慶功宴,也是踐行宴,酬金按照青禾縣最上乘的标準加上我的私人情感,另有逢幸傳書讓我獎賞你,酬金八十八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