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館内鬧事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期間并未聽見任何風聲,今日閻昭這麼說,想來是那所謂的線人就是秦家主母周玉容了,雖然讓人唏噓,但這也不是衛柏和林輕頌該操心的。
酬金另說,隻是設個宴,算不得什麼,若不是開店做生意衛柏可能都不打算收錢,見衆人也沒有意見,衛柏當即應下。
“我做宴的規矩想必閻兄是知道的。”
想起這個閻昭無奈一笑,說起當時錢叔在自己面前顯擺吃到了大餐。
随後隻有閻昭與衛柏二人相商細節,最後敲定了三桌和菜單。
“今日二十七,距八月初一還有幾日時間,閻兄可得好好備食材,”衛柏想到頻繁來飯館消費的紀談話鋒一轉,“若是覺得勞神可以找紀兄,隻要記得邀請他就行了。”
自己确實還有事情要收尾,閻昭哈哈一笑,揣好菜單便拱手道别了。
今日食客吃着桌上的美食還惦記着店外告示上說的新吃食,涼菜轉變成熱鹵都算不上老闆的新鮮菜,他們是當真好奇又期待。
做生意不就是這樣麼,既要抓住顧客的胃又要抓住顧客的心,衛柏對這些試探隻是禮貌一笑,緘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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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月半,張家衆人日日對東家和幺弟翹首以盼,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盼來了。
石頭見着幺叔猛地撲進他懷裡,眼淚汪汪地說自己有好好複習功課。
因着家中隻有張明智讀了幾年書,其他人也不敢亂教,石頭隻好等着幺叔回來,張家不盼着能出個狀元什麼的,隻要出去不會因為不識字被人坑蒙拐騙就好。
看着親熱的叔侄,張家幾兄弟也有些熱淚盈眶。
“這小子,看着比以前精神多了。”
簡單互訴情深後衛柏和林輕頌跟着幾兄弟去看田地情況,“路過村口我們隻掠了一眼,菜的長勢如何?”
今年暑熱,好些溪河湖泊的水位都降了,加之店内蔬菜的需求着實太大,飯館開業不久衛柏就差人送消息給張家兄弟說注意田地澆水施肥,又送了應季的種秧,張家兄弟得到消息和種子菜秧就埋頭苦幹更加上心。
現在張家人都是一門心思打理田地,偶爾找到活計就輪到大嫂和石頭來地裡轉悠,除除雜草防止家禽刨啄。
“第一茬種下去的黃瓜秧已經開花結小果了,下個月中旬就可以給您送過去了,”張二虎領着兩位東家先去的最早種菜的那畝田,“這些豇豆這月下旬就能出一大茬長好的送過去,夏白菜八月能收好幾茬,後播種的那些長得慢些,前幾日我們又灑了些秋白菜的種子。”
照顧打理這些田地他們盡心盡力,算得上是他們一手沃肥的,現在介紹都是滿臉驕傲和喜悅。
見東家看着這幾片田連連點頭,張家幾兄弟接龍似的一個接一個解釋。
“這片韭菜是種的韭菜根,二十來天就能長好,到時候可以和豇豆一齊送過去。”
“這些蘿蔔還有得長,得再過個把月。”
“進了八月也到種土豆的時候了!”
土豆是前幾年大啟從其他其他國家引進的,無論田地的肥沃程度都長勢喜人,産量高,不僅減輕了窮苦人家的口糧負擔,還緩解了部分地區鬧饑荒的問題。
看着當初雜草叢生的田地綠油油一片,衛柏心中感到無比踏實。
今年是初始嘗試,來年種菜的節奏調整好了店内的進貨負擔會小得多,不用像現在指望着秦家的幾畝田還耽誤人家租出去,一早還得騰出一個人上街收菜。
林輕頌笑得燦爛,勾着衛柏的小拇指晃悠。
村頭樹下,好些婦人搬着闆凳往這頭張望,看着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
“啧啧啧,頌哥兒和他相公真是威風啊!”王嬸子往田間瞅了幾眼就低下頭專心做繡活,幾針下去想起頌哥兒他生母的繡活,由衷為林輕頌喘了口氣感歎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七嘴八舌說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兩口子在縣裡開飯館嘞!聽說手藝可好了,排都難排到的。”
另一個婦人一拍大腿,“我上次去縣裡叫賣雞蛋,路過一家飯館,那哥兒我就說怎麼有些眼熟呢,就是不敢認罷了。”
“诶呦,誰說不是呢,誰見過哥兒當掌櫃的。”
“看見他手腕上的銀镯子沒,乖乖喲,又粗又亮!”
柳氏經過這處聽了兩耳朵,她也知道小兩口現在日子好了,聽着大家夥誇耀打心底的為後生高興。
接下來還要去錢家村,兩人巡視完打算先回張家給幾人結月錢,趕着去看完周川讓張二虎将他們三人送進城,免得還要趕夜路。
誰料和柳氏王順子迎面碰上了。
“嬸子,叔。”
張家幾人也點頭打過招呼,見叔嬸貌似有話要說就示意他們先回去了。
衛柏颔首,随後看向眼前微微有些窘迫的兩位長輩,一時不解,據他所知,柳嬸家條件不錯,兒子也挺有出息的,開了個規模不小的養殖場,手下管了好些人呢。
見小兩口不知所措以為是被自己給吓着了,柳氏也沒再扭捏,當即講明了自己的來意。
這事兒怎麼紮堆來呢,衛柏微微搖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