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香滿堂的掌櫃目光如蛇蠍陰狠,定定看着對面的熱鬧。
沒想到會得到頂上面的人物的青睐,衛柏給閻昭遞了個眼神,閻昭起身上前接旨,低聲謝過縣令。
縣令拍拍閻昭的肩,感慨道:“你小子,你叔我可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熱鬧過後,衆人都各歸各位,各做各事。
顧知溫驚訝于閻昭的高調,轉頭一看,他那一向冷臉的閻兄滿臉溫柔,不知在和沈小幺說些什麼。
話就這樣堵在了口中,好在他的新兄弟懂他,二人又是一番交流。
得到沈常樂的應允,閻昭轉頭和衛柏商量。
衛柏莞爾點頭,說:“給你做宴的時候不是說過了?我這邊沒問題。”說着頓了一下看向即将成婚的二人,“你們二人和家人商量好便可。”
若是兩家都接那必然忙亂,隻是做閻昭那邊的婚宴而已,衛柏不帶猶豫當場應下。
“诶,衛老闆,紀叔和錢叔今日怎麼沒來?莫不是怕我們讓他們請客?”就是說差了些什麼,顧知溫臨走時才驚覺。
聞言衛柏也呆滞了一下,确實,好幾天沒見着兩人了,可顧知溫這話他卻不好接。
好在有閻昭,“紀叔在籌備開一家糕點鋪子,錢叔......他忙着在家陪薛清嬸嬸。”
“開一家糕點鋪子?不是已經有了麼?”
“薛清姐怎麼了?”
夫夫疑問雙重奏,卻沒人顧得上調侃。
沒錯,在場除了閻昭,沒人知道這兩個消息。
“紀叔說是見下午有許多人在一間飯館喝茶吃糕點,他深受啟發,打算開家茶樓,而薛清嬸嬸......”
聽閻昭拉長尾音,沈常樂滿目疑惑。
閻昭嗤笑一聲,清了下嗓子,說:“嬸嬸有孕了,上月捉人歸案時就有孕在身,但由于那個不穩定的哥兒,就沒有聲張,連錢叔都是這個月才知道的。”
衛柏心覺閻昭逗心上人好笑,卻不知自己在夫郎面前幼稚起來也不遑多讓。
知道薛清沒事,林輕頌才舒了口氣,衛柏輕撫上夫郎的背拍了拍。
其他幾個小子一陣沉默才反應過來。
“我要做舅舅了?”
聽着這句傻話,宋清沒忍住給了顧知溫一下,“顧知溫你把腦子吃壞了?錢叔可是我們長輩,咱們是要做兄長了!”
“哦,對對對!”想着以後有個小尾巴叫自己“知溫兄”顧知溫一臉蕩漾。
衛柏哭笑不得,和幾人打過招呼就和夫郎回店了。
見夫郎出神,衛柏趁食客沒注意湊近林輕頌的耳朵低語幾句。
看着眼前人發紅的耳尖,衛柏心中微動,還沒有動作就被夥計喊走了。
林輕頌揉了下發麻的耳尖,忍不住腹诽。
“掌櫃的,還有座嗎?”
叫來夥計,林輕頌甩掉還在耳邊回蕩的情話,專心眼前。
......
聽說了那道聖旨,閻沈兩家父母又坐在一起,驕傲欣慰之餘忍不住揶揄兩個小的。
消息長了腳似的傳遍了南城又跑去了北城。
次日,一間飯館生意空前爆滿,這般顯得對面香滿堂的生意十分冷清。
“祝掌櫃,您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被奉承的人冷笑一聲,低頭噙了口茶,年輕人還想和自己搶生意?未免太嫩了點!
店内人聲吵嚷,突然有披頭散發之人沖了進來。
“林掌櫃小心!”
聽見動靜的夥計就近放下手中的托盤,急忙跑了過去,卻見那人緊攥住林輕頌的衣擺,面色灰白。
衛柏急急忙忙跑來前廳,上前攬住受驚的夫郎,“怎麼回事?”
那人目光死盯着衛柏卻是閉口不言。
一時揣測聲四起,不堪入耳。
路過的巡兵見一間飯館門口被堵得水洩不通,離開讓人去找閻昭。
“讓開!此處有何事啊?”
見官兵來了,被架住的男子神色微動。
見此衛柏心中有了想法,察覺到夫郎拽了下自己,衛柏柔聲問:“怎麼了?”
“我對他有印象,昨日你去廚房後他就進店吃飯了。”
另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官兵老爺,我昨日在店内吃了飯,回家後肚鬧不止,您看看,我都成什麼樣了......”
聞聲而來的食客們嘩然,老顧客一時也說不出話,他們雖吃了這麼久,可若是哪個夥計手腳不幹淨了他們也不知道啊!
領頭的官兵見衛柏神色如常,心知這裡頭還有事,便沒有輕易開口。
“那便對簿公堂吧!”
衛柏脫口而出七個字,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