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衛柏豁然開朗,失笑道:“如今是什麼都瞞不過夫郎了。”
“嗯?”林輕頌轉頭看着他,“相公有什麼瞞過我?相公舍得瞞我?”
衛柏滾動喉頭,不清楚夫郎這是勾人不自知還是故意勾人。
未料林輕頌一句話讓他當機立斷寬衣解帶。
“熄燈吧相公。”
林輕頌放好針線籃,剛要拿下披着的外衣就被人代勞了。
順着大手看過去,是相公幽深難以見底的眼神。
衛柏啞聲道:“是我會錯意了嗎阿頌?”
回應他的是輕貼過來的唇。
一陣衣物摩擦的動靜。
一個微弱還有些顫抖的聲音,“蠟燭......”
燭滅,聲又起。
次日忙過高峰衛柏就找上邱銘,直言來意。
“多收一些?”邱銘重複道。
“對,現在才剛入冬,怕過陣子天氣寒冷出行不便,這次就麻煩邱兄和各位兄弟了。”衛柏遞過一袋銀錢,“這是預支的銀錢。”
衛柏說的原因恰好和邱銘對上了,邱家商行不是壓榨夥計的,天氣炎熱和天氣寒冷都會歇下,一年也就耽誤兩回罷了。
再者這幾回跑商進貨碰見了幾波零散的流民,若是流民泛濫成災,亦或其中有人組織起來打劫可就危險了。
“衛老闆是有情有義之人,此事我不敢打包票,隻能說盡我們所能。”邱銘沒有誇下海口。
得到這個回複衛柏已經很滿意了,舉起茶杯小啜一口便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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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石村,張二虎回到家中叫來在外忙碌的人,說起東家今日早上的交代。
“收糧食?”
“嗯,以市價,這不前段時間收完秋稅了,現在大家家裡剩下的都是可以賣的,咱就收人家家裡富餘的。”
張二虎肯定完,掏出衛柏今日給的一袋銀錢,打開,說:“這是東家給的銀錢,一百兩,有零有整,明日就開始收,一日收一些就送去,一日一趟。”
他們是雇工,自然是聽東家安排。
這事兒下來了他們就商量着怎麼行動。
“地裡不能落下,咱們分為兩撥,一撥收米一撥管地,輪換着來,白日裡讓你們嫂子看着衛家的雞。”
平日裡也沒人在幹活時偷奸耍滑,這個安排大家都滿意。
天氣愈發寒冷,店内的生意卻絲毫不受影響。
“啊呀,胡老闆,居然在這兒碰見您了!”
“哈哈,天氣涼,早聞一間飯館的大名,這回特意趕來嘗嘗所謂的火鍋。”
“那正好,咱們吃完可以去對面茶和糕點喝喝茶,吃吃點心,談談生意。”
……
飯館每天人來人往,阿莊聽見了許多消息,其間不乏秘事和消息。
“上回陪我夫人去鄰縣娘家,進城門就看見了搭在街邊的避難所,這天越來越冷了可怎麼搞哦!”
“是啊,不過卻沒見流民來我們這邊。”
又來了,最近他幾乎日日都會聽見流民兩個字眼,若真是流民泛濫成災闖入城内,首先被當成靶子的就是糧店和飯館。
“阿莊,可有什麼事要說?”林輕頌早就注意到阿莊今日不似從前站樁般,此刻閉館見他不僅沒有像往常一樣利索去後院,還面色猶豫,便開口問道。
衛柏皺眉看過去,“可是有顧客欺負你了?咱們可不受别人欺負……”
見東家氣性上來了,阿莊連忙打斷:“不是的,我耳力尚可,十步之内皆可聽清,近些時日聽說了許多相似的消息。”
正處在驚訝中的夫夫聽阿莊重複那些聽見的消息,面色漸漸凝重。
“多謝,但無需多慮,相信上面的人。”衛柏沒有坦言自己正在着手囤貨,這事兒還沒發生都時候太多人知道造成恐慌不好。
從前水患都處理過來了,再者青禾縣的官員都是作為的,再不濟還有在京為過官的閻昭一家能說得上話。
每日張二虎都會送米過來,但并未吸引旁人的目光,畢竟這街上賣什麼都都有,再說糧店也收米,這個情形再常見不過了。
先往飯館送了幾天,放菜蔬和米面的柴房還要留地方放幹菌子,好在糕點房搬去了對面,騰了間屋子出來。
這樣陸續一段時間飯館容不下了他們又轉而送到衛家,等衛家也裝不下了他們才專心打理田地和囤貨過冬。
待邱銘這趟回來衛柏心中更是有底。
“話就不多寒暄了,你要的貨都在這兒了。”邱銘胡子拉碴地拍拍手邊用布袋堆起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