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衆人各自都忙着。
店内夥計不消說,月錢雖漲了,但活計并不輕松,但較其他飯館的夥計相比,他們待遇好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衛柏專心養好夫郎,每日變着花樣炖湯做飯想給林輕頌慢慢補起來,但比較給閻昭與沈常樂做完婚宴之後還多了些小插曲。
婚宴上的賓客都是家世顯赫或是身居高位的,也多不是本縣的,無奈有小輩上門要點那日婚宴上的菜,縣中其他同齡人随波逐流,無奈那日婚宴上的菜一間飯館确實不賣,還平白多了幾樁趣事。
少爺中不乏有不講道理的,但不是恰好遇見家中長輩與世家叔伯就是被顧知溫這個小魔王給逮住了,亦或還有勸誡的食客,再不濟還有見勢不對就出手的阿莊。
一間飯館可得到過世子乃至聖上的賞識,這可是衆人皆知的。
閻沈二人婚後次日裴安就領着不叫他省心的弟弟走了,臨走時特意上一間飯館表示對于裴逢幸照顧的感謝與京中龍椅上那位對衛柏手藝的好奇。
“聖上說有機會我們日後便來試試您的手藝,希望能有那個時候。”
裴安此話一出,在場一片嘩然。
他們常客可不知幾乎每次都能在飯館見着的裴逢幸是世子啊,也不敢相信聖上竟如此賞識衛老闆。
衛柏也沒想到會聽見這些,但對于所謂的高官貴胄、皇親國戚他并沒有那般敬畏,隻是能避則避罷了,當下行禮,誇耀了裴逢幸幾句,又表示本店深感榮幸。
見裴逢幸一步三回頭,裴安心覺好笑,利落下馬,問衛柏店内可有能帶上路的吃食。
林輕頌聞言招來方遠:“阿遠你去對面找蕭羽多包些糕點,小世子和顧公子他們常去,你稍稍打聽一下,快去快回。”
二人耳語完就見裴逢幸滿臉期待看着他們。
“嘿嘿,随便裝些就行,我不挑的!”裴逢幸樂颠颠湊過來說。
方遠忍住一臉笑意,快步跑去對面。
“趕巧了。”衛柏福至心靈,想起前些日子搭起來、昨日才風幹好的烤爐。
見裴安看似不解,衛柏解釋說:“正好後院壘了個烤爐,算算時間,我先前放進去的烤雞應當差不多好了。”
“烤雞?!”
無奈地看了眼湊到自己身後的裴逢幸,裴安轉頭和衛柏道謝。
衛柏取了一張沒有裁剪過的油紙,轉身去了後院。
“隻試着烤了兩隻......”
不等衛柏解釋完隻有兩隻烤雞的緣由,裴逢幸就将手中的糕點紙包塞入裴安手中,轉而接過被油紙包着還冒着香的烤雞。
“不是拿黃泥封起來烤的嘛?怎麼透着香氣?”林輕頌疑惑看着衛柏。
“敲碎了一隻看了下生熟。”
圍着看熱鬧的人小心又情不自禁湊向捧着烤雞的裴逢幸,但被侍衛給攔住了頭腦才清醒,讪讪開玩笑,建議衛柏試着做多些讓他們也嘗嘗。
“正有此意,還望各位能耐心等待。”
白手起家的飯館老闆走到今日人脈廣益的位置,還能如此和氣,大家都樂呵應下。
聽見“白手起家”四字,衛柏有那麼一絲心虛,但仔細琢磨,也像那麼回事兒。
見沒叫衛柏難做,裴逢幸放下心再三道謝,專注手中的烤雞亦步亦趨跟在兄長身後。
送走兩位世子,衛柏又在烤爐前搗鼓,腦海中反複浮現裴安與裴逢幸相處時的絲絲不對勁。
尤其是那日他在閻家去尋夫郎的路上,二人從牆後出來,裴逢幸倒是和往常一樣樂呵,隻是裴安的眼神……
還挺超前的,精彩——衛柏心下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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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的顧客雖大多是奔着火鍋來的,可也不乏有聽了口口相傳的烤雞而來的,好在當時的烤爐壘得夠大,但還是供不應求,隻好又壘了一個。
待第二個烤爐能使用時快臨近冬至了,張家衆人和其他四家雇工見天色沒有太大改變就松了口氣,但心中對于今年沒有賣糧食的進項并不郁悶,現在月月都有穩定的進項,若是日後再發展下去,這月錢可能還漲呢!
而錢錦、閻昭和紀談三人齊聚于一間飯館二樓。
衛柏進屋看見多日未見的錢錦,又察覺到三人臉色不好,心中一震,難不成……
見衛柏恍然,閻昭并未瞞着:“衛老闆,京中傳來彙總的各地的消息,流民已經漸漸難以控制,縣令大人已經開始着手搭建庇護所了。”
“可,你們這是?”衛柏心中不解,這事為何特地來找自己,他本想情況難以控制時捐糧,可趕鴨子上架他卻不太情願。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錢錦沉聲說:“城中的糧店還沒得到這個消息,若是風言風語他們定要哄擡物價,但此時朝廷将錢撥去了災區,因此,我們想号召信得過的大商集資收糧。”
可自己才“成名”多久?硬要與縣内的宗族世家相比,自然是小巫見大巫。
“恕衛某直言,是衛某和閻公子得聖旨贊揚的緣故嗎?”衛柏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問道。
“正是!”
四人談事雖嚴肅,可私交甚笃,也相信對方的品性,自然沒有隐瞞。
國家國家,有國才有家,若是秩序崩壞,社會亂象叢生,屆時誰也别想落着好!
衛柏鄭重應下,讓他們謀劃好再施行,不要太大張旗鼓,猶豫片刻,透露了自己囤糧囤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