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并不意外,并笑着表示他們也都囤了。
……
“相公,在憂心何事?”林輕頌眼中的擔憂都要滿溢出來。
自從衛柏從二樓下來就時長走神,在飯館時林輕頌忙碌沒有時間觀察,回家路上至洗漱上床便發現了。
衛柏面對面抱住林輕頌,埋進對方的肩窩,少有得露出脆弱模樣。
“相公?”林輕頌輕聲喚他,不敢驚擾。
直至今日,衛柏才深刻體會到“時勢造英雄”這句話,每個人都被時代洪流裹挾着,他隻是其中一個罷了。
他孤魂來到異世,沒有所謂的金手指,隻有小資,當直面未知的社會危機時他才感受到切實不可控——若是虛驚一場便是極大的驚喜,可若是來勢洶洶,他不作為、他們不作為到一定地步,城中有糧的人家被燒殺搶奪都不足為奇。
他不能冒那個險隻顧全自身和夫郎,他也沒有那個能力能周全的護住,更别提還有那些與他有着交集的好友。
聽着相公低聲陳述的情形,林輕頌瞬間憶回阿娘給他講述的災情與逃難故事,待衛柏說完低聲撫慰:“至少我們提前許久采取行動了不是嗎?不止我們,還有他們。”
“我們已經做了我們能做的所有了,還有朝廷呢,以往那麼多次災害和流民流離失所,不都得到很好的安置了嗎?”
林輕頌一下一下輕拍着衛柏的後背。
“不僅是囤糧,你和他們還在商量進一步的行動,不是嗎?”
“嗯,阿頌說得是。”衛柏被夫郎的一番話拔出那個漩渦。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低喃着進入夢鄉。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其中并無地痞流氓的富商,大家集思廣益,悄無聲息往閑置的屋子裡囤糧并派人把手。
風平浪靜的表面,流民泛濫的消息翻湧着,蓄勢待發。
有人在出城的路途中遠遠看見一大波互相攙扶、衣衫褴褛的百姓,立刻回頭快馬加鞭趕回城内傳出這個消息。
一時物價飛漲,尤其是糧食。
對此情形官員早有預料,敲鑼打鼓宣傳本縣有對策且糧倉儲備充足的消息。
糧倉一年四季把守森嚴,他們才敢如此廣而告之。
縣中百姓也明白糧倉對他們而言的重要性,一時風聲鶴唳,唯恐群衆中出現燒搶糧倉的惡人。
鄉下各村得了城中的消息和命令,暫時儲了不少糧食便挖斷村路,立起荊棘或是粗木高牆。
城中事先沒有得到消息的百姓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咬牙搶購高價菜糧。
村中有田地有家禽,反倒叫人安心些,隻是想着趁糧價高賣出去賺錢的人家悔恨不已。
趕在封路前張二虎等人将田地中暫時能采摘的菜和攢下來的雞蛋都交給了在村外接應的東家和夥計,事先想過壞結果,他們還自作主張捉了十隻雞塞進麻袋裡。
深知他們的顧慮,衛柏隻是拍拍他們的肩,臉色平靜、語氣平淡地說:“解封那日見。”
在場衆人含笑打個招呼,各走各路。
城中開着的飯館日益減少,就算開着食材也不多,還不輕易招待生客,一間飯館亦是如此。
各家屠宰場被官兵圍護起來,城中城外巡邏的官兵人數和頻率都有顯著提升。
人的腳力和馬蹄是不能相比的,等城中一切安排好,流民潮也蔓延到了城門口。
擔心方遠和陶金孤身在無名街分配的屋子裡不安全,幾人商量過後便決定讓二人搬來一間飯館。
本還憂心這房屋如何分配,樓上三間包房收拾出來可以用,但後院有兩間,無論讓誰單獨住在樓下或是樓上都叫人不放心。
誰料方遠漲紅着臉,說他們四人可以住兩間,又支支吾吾地說他和阿莊心意相通。
衆人默契瞥了眼陶金,見他臉色尚可便放心道賀。
阿莊羞澀一笑,說自己一定盡力守好店和店内囤的糧食。
說完阿莊屁颠地要陪方遠回去取被褥和換洗的冬衣,方遠怒瞪了他一眼,說:“店門還開着,你好好守着,我去去就回。”
“去吧,咱們馬上就關門。”衛柏笑道。
夫郎先前就看出了苗頭,自己還不敢信鐵樹開花,誰料當是兩情相悅啊!
就是這平時工作……
林輕頌當然知道衛柏在糾結什麼,讓衆人快些回家歇着,又遞給張明智一個眼神示意他陪着陶金回去收拾。
安排好後拉着衛柏到一邊說了方遠和陶金兩人間的實情。
“簡而言之,就是一場誤會。”
開頭就這麼精彩?
衛柏最近幾個月不知道發現、聽見了多少精彩故事。
“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