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咯——”
“客官裡面請——”
一間飯館解禁後第一日人滿為患,甚至有常客自覺在夥計将至之前起身自行端菜,連帶着慕名而來的生客不知所以也随波逐流,小誤會造就了和諧的進食氛圍,鄰桌不相識的食客互相聊了幾句就高呼上酒、把酒言歡。
林輕頌坐在櫃台後動動筆、撥撥算盤,沒有人上門或結賬就伸手烤烤桌下的火爐,比往年這個時候舒坦了不知多少。
今日店内生意好,趕來的生客不少,其中多有不敢輕易嘗試火鍋的,因此炒菜炖湯将衛柏和秦成志二人累得不行。
“好久沒有這麼勞累了……”
也就是和衛柏熟悉了秦成志才敢坦露自己的想法,若是老闆不似衛柏這般将心比心,他定然悶頭做事不言其他。
衛柏也知道這是秦成志信任自己才敢說這種話,勾起嘴角說:“誰說不是呢?今日給你林掌櫃炖的補湯也就剛剛有閑下過,也是多虧了你手腳麻利。”
秦成志聞言沉默片刻,在衛柏疑惑望向他之前開口說:“不知東家炖了多少?”
“一砂鍋,大家也都喝些暖暖身子。”衛柏不以為意,如實說道。
知曉東家的本意後秦成志才放松下來,咧着嘴樂了好一陣兒才勉強平靜下來,但話語間的欣喜不減:“昨日離開飯館後我與蕭羽也去醫館了……”
後半句無需直說,衛柏挑了下眉,感慨道:“這喜事還真是紮堆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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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周時予早早到了飯館,隻是有些心神不甯,但見他言辭含糊店内其他人便沒有再追問。
巳時前周時予好像才神魂歸位,幾步走到兩位東家身邊,說二樓的包間她阿姐今日想訂一間。
“自然可以。”林輕頌見他言辭鄭重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見他沒有後文頓時松了口氣。
衛柏伸手拍了下他的肩,是緊繃的,衛柏不着痕迹皺了下眉。
原以為秦臻是一人前來或是與沈常樂相約,誰料同行之人竟是邱銘!
林輕頌盡量斂住震驚的情緒歡迎二人:“秦小姐、邱老闆,時予已經說過,樓上甲包房有請。”
接過林輕頌遞過的木牌,秦臻含笑點頭,邱銘面色無波颔首。
沒等林輕頌找着機會和衛柏說這事兒,沈常樂和閻昭也來了,林輕頌還沒開口說什麼沈常樂就一臉高深莫測:“頌哥兒猜到我昨日說的還有一樁喜事是什麼嗎?”
思及沈秦二人的關系,林輕頌恍然大悟:“莫不是秦小姐與邱老闆?”
沈常樂臉色卡頓了一下,重複道:“秦小姐與邱老闆?”
看林輕頌一臉實誠,沈常樂扭頭看向一言不發的夫君:“你不是說他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是刻意回避了一些細節?”
閻昭張了張嘴正要道歉,卻見沈常樂不等他回答扭頭又和林輕頌說起與喜事相關的信息,心中悔恨不已。
“裴安與裴逢幸在趕來青禾縣的路上,”見林輕頌恍然沈常樂頓了下,問那二人在樓上哪間包房。
“甲……”
“多謝!”沈常樂拉了下閻昭的衣袖快步上樓。
見這陣子沒人了林輕頌招來周時予幫忙看着,自己跑去後廚和衛柏說起方才的新鮮事兒。
“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衛柏見林輕頌不解便說了紀談隐晦提過秦邱二人曾被指腹為婚,後因一些緣故關系一度僵持。
明白這茬後林輕頌開始揣測兩位世子趕來青禾縣是為何,“總不能是為了這口吃的吧?”
衛柏哂笑一聲,手上動作不停,随口猜測說他們可能是奉命來嘉獎青禾縣這才仁義之舉的。
後廚的現狀并不輕松,林輕頌說完又匆匆回到自己的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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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禁、身孕、良緣、嘉獎,喜事都趕着湊到一塊兒來了,真是應了那句‘禍兮福之所倚’!”
秦成志附和點頭,想到夫郎與尚在夫郎腹中的孩子更有幹勁兒了。
剛剛送走了一大批客人,林輕頌撥弄塗寫了好一陣兒才歇下來。
衛柏端着補湯和飯菜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夫郎揉捏手指的畫面,當即輕放下托盤,幫着按壓了幾下才催着他趁熱吃,今日因店内事多他送飯比以往晚了近半個時辰。
“這是什麼湯?”林輕頌先拿起湯匙翻動了幾下湯碗内的食材,其中他隻知道蓮子,另一個食材應當是葷腥,隻不過他猜不出來就是了。
“豬肚蓮子湯。”
“豬肚?!”
林輕頌壓低了聲音,但衛柏還是聽出了其中的震驚,想來自己昨晚找如松兄幫忙留下豬肚時也是面露驚訝,再結合鴨血、毛肚和千層以前少有人吃衛柏就猜到豬肚他們必然也是不會處理的。
沒有多加解釋,衛柏微揚下巴,示意夫郎先試試。
本着對相公和他手藝的信任,林輕頌湊近湯碗輕嗅了一下,并無腥臊味才放心喝了一小口,入口清甜卻又有着濃厚悠長的鮮味,試探着夾起被切成絲的豬肚嘗了嘗,居然意外的爽嫩!
見夫郎又接連喝了幾口衛柏便知是合夫郎口味的:“慢些喝,别嗆着。”
其他喝湯的夥計聽了“豬肚蓮子湯”的湯名反應和林輕頌如出一轍,直到親口吃喝入肚才深刻領會到豬肚的最佳歸宿竟然是煲湯!
見證了處理全程的秦成志補充說常人無法做出這道湯,見衆人不解便以一句豬肚處理工序複雜草草帶過。